京城到南海城,原本要七八天的路程。硬生生被压到了五就赶到了,途中换了不知多少马匹。
路紫看着沈夜面上疲惫,心里也是感动的。
可当他们看着沿路的行人,还有随处可见的病弱之人。
路紫就觉得心情沉重,这和她心里的猜想,越来越相近了。
等两人赶到南海城时,却被人拦在了外面。
路紫摘下了披风,看着城门的三个大字。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觉得它如此亲切。
“站住,封城了。不许进去,进去就不能出来了。”
路紫才不管拦不拦路,她是直接闯进去的。
她心中担忧,总觉得家里出了什么状况。
要朝着家里飞奔而去,见她这般急忙冒失。
沈夜只好拉着她,弃了马匹,运去轻功。
绕开了城内的行人,借着屋顶空旷而行。
沈夜双脚沾地,停在了路府门前。
路紫见状立马从他怀里下来,只是看到路府挂着的素白灯笼。
路紫心里更是慌恐,忙不迭的往府内跑。
路府门前一个人都没有,踏进府内后,跑进大厅才看到了人影,都是路府的老人。
十六夜雨后,不见白头人,却遇堂缟素。
路紫静静走到棺木前,听着身旁;路府的老管家说着话,此时她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看着那棺木,抬头朝着老管家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随后低下头。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和爹娘待会。”
沈夜原本是跟着路紫一起进来的,但看到这样子的路紫。
他也只好出去。
只是一出门,就感觉一道目光在打量他。
沈夜转眼一看,就见那个老管家看自己的眼神里,带着复杂的情绪。随后向他走来。
沈夜带着管家给他的信,进了厅堂。
沈夜脚步极轻,可踏入里面,连空气都觉得沉重压抑。
越到里面,沈夜就越觉得沉重。
女子跪在正堂里,正对面就是两道棺木。
里面极静,唯一的声响在台前。
台上的白烛燃着,火焰烧得啪啪作响。
沈夜走到她身后时,路紫已然知晓。
女子只是没有转头,声音轻飘飘的
“沈夜,你来了。”
沈夜看着女子的背影,觉得此时的她身姿纤细。仿佛一折就断的花枝,身子却直挺挺的跪在那儿。
“嗯……,管家给你的信。”
路紫听到话,转头看向沈夜。
从他手里,拿过那封信。
沈夜看到路紫的脸,却再也看不到她眼里的神采。
女子脸上无悲无喜,眼眸半阖。只是抬手接信时,头微扬。
眼眸里沉寂无波,倒映着他的模样,可再也无他。
“谢了,出去。”
路紫此时语气冷静,字也少得可怜。
越是平静,沈夜越担心路紫。
见她赶人,沈夜也没有动。
不见人离开的动静,路紫也没再管他。
自顾自的打开信封,看了起来。
沈夜站在身后,想起刚才管家让他进来送信,是想让他开解路紫。
可他低头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办法来。
倒是路紫先有了动作,她很快就看完了信。
随后把信纸折好,又放回了信封里。
起身,把信放在烛火上。
只是沾了一点火星子,信纸很快就燃了起来。
接着火烧得很快,女子的手却死死抓着不放。
沈夜看着那火,就快要燃到了路紫的手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