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我顶替她坐牢的三年里，她成了你的女人，和你在一起两年多，你要我如何肯相信、如何敢相信她没有陷害我呀？

就算你要为她打抱不平，认定她也是受害人，可是我能不能拜托你，拜托你对我也我公平一些？我根本就不欠她栗漾任何东西。”

米嘉情绪变得激动，眼眶也红了一圈，甚至有泪花在眼圈处打旋。

傅凌恒把米嘉痛苦的模样纳入眼底，眉头渐渐拢起。

片刻后，他说：“当初究竟是谁陷害你一事儿，我会继续查下去，至于其他……我相信公安的判断和调查结果。”

“……”

米嘉依旧是发出一声冷笑。

“我们之间快十年的感情，我自认为就算不是固若金汤，也不是谁的存在，就可以轻易摧毁的。

可是我错了，我错的离谱，我没有想到，一个不在了的人，竟然可以让我们的关系闹到如此地步。”

米嘉用力的吸鼻子，把眼里不争气的泪水，尽可能憋回去。

再去看傅凌恒，她目光里是显而易见的痛心。

“说来说去，你就是想变相告诉我，我们之间不可能了，而让我们两个人关系闹到今天这个地步的人，是一个死人，是不是？”

傅凌恒没有做声，只是以缄默的状态敛眸，陷入沉思。

米嘉目光一瞬不瞬凝着傅凌恒看，见他敛眸不语，算是默认了自己的质问，她心里无比哀切、凄凉……

但凡她就算是输了，输给谁都好，怎么可以让她输给一个死人呢？

已经说不上来自己心里是什么样酸涩的感受，她抿了抿唇角后，又说：“我不知道我到底比她差在哪里，竟然可以让你时至今日都还走不出来。”

“……”

“抛去她到底有没有陷害我一事儿不谈，我顶替她坐了三年牢，被她偷换了三年的人生，到头来，本应该是我的男人，竟然对她心心念念、难以忘怀，傅凌恒，你告诉我，你这样对我公平吗？”

米嘉不想歇斯底里，也不想弄的痛哭流涕，可是，一想到自己败给的人是栗漾，她就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也无法看淡自己的失败。

傅凌恒依旧是没有说话，可眉头越拢越紧，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他眼底掠过的痛惜……

有些事情，他否认不了。

他承认自己对不起米嘉，也辜负了米嘉，可他更忘不了栗漾，尤其是她三年前在他眼前亲自坠崖的一幕，至今想来，都叫他心脏不自觉的泛疼。

他不愿意承认栗漾的死和他有关系。

但确实是他亲生逼死了栗漾和孩子，逼死了曾经那么明艳的她。

面对米嘉的控制和质问，不知道过了多久，傅凌恒才声音沙哑开口：“时候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早点回去休息吧！”

米嘉不甘心，即便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要情绪过于激动，她也控制不住心头翻涌的烦闷。

深呼吸一口气，她语气郑重道：“如果我非要一个答案呢？”

“……”

“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其实很较真，哪怕你说出口的话会伤到我，我也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而不是这样吊着我，让我整天神经兮兮、浑浑噩噩！”

都说长痛不如短痛，米嘉现在已经到了就算给她一刀，让她死的彻底，也好过每天被一刀一刀折磨致死来的痛快的地步。

人都是自私的生物，她不想逼傅凌恒，却也不想让自己患得患失。

终其根，她只要一个结果，一个哪怕是会叫她心碎的结果，她也心甘情愿……

被米嘉一再质问，傅凌恒有片刻的沉默以后，没有在选择三缄其口。

目光瞥向这会儿目光莹莹的米嘉，他说：“再给我些时间。等时间久了，过劲儿了，一切就会好了。”

看米嘉的目光变得越发恳切，傅凌恒又说：“你都等我这么些年了，我怎么会让你失望？”

“……”

米嘉愣了愣，然后几乎是一瞬间，她就破涕而笑。

真的有好久没有听到傅凌恒这么和自己说话了，久远到好像隔了几个光年那么遥远的距离。

脸上再不复之前的悲伤和失落，心里也不复之前的不悦和烦闷，她笑着笑着，又忍不住热泪盈眶。

“有你这句话，就算是再让我等上十年，二十年，我也愿意。”

因为喜欢，他的一句话，就足够她坚持好些年。

真正的爱情从来不是我追逐你的脚步，寻遍千山万水，而是你回头，我依旧，原地守候……

……

等傅凌恒从米嘉那边离开，他的心境，并没有如期平复下来，也没有因为缓和了自己和米嘉之间的关系，有任何高兴的地方。

相反，因为米嘉今天提及了栗漾，他的心情，糟糕极了。

过往的一幕幕，还有那些他尽可能不再想起来的记忆，都一股脑的涌上脑海，复刻重复曾经的一切……

栗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