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凌恒的双腿，僵硬在原地。

他不喜欢自己和栗漾之间有距离感，也不喜欢她对他过于客气。

其实她对他，完全可以提任何他能做到的要求，偏偏……她对他客气，又疏离的样子，让他无力又无措。

就好像，他再如何努力去抓紧些什么，最后握住的，都不过是镜花水月……

栗漾搭在门把儿上的手，下意识攥紧，低头酝酿了两秒后，又说：“谢谢你！”

说完，在傅凌恒还没有转过身的时候，她开门，走了出去……

……

“砰”的一声关门声传来，傅凌恒垂在体侧，变得僵硬的手指，下意识微蜷。

他呼吸凝滞，故作平静的面容，也在隔了一道门板后，变得皲裂、破碎……

他脸上再如何佯装不在意，可无人之时，他伪装的外表，尽数粉碎，分毫不剩。

栗漾，终究是以平和的姿态，以不甚在意的模样，在经过方才短暂的谈话后，和他划清了界限……

也让两个人，在经过方才一个交点之后，成了两条越走越远的直线，没有了再回到最初起点的可能。

仰头，傅凌恒看着头顶的水晶灯，灯光明亮刺眼，可一切映在他的眼底，却是那么的空洞……

……

栗漾从湖景湾别墅出来，心情并没有像想象中那么放松，也没有因为离开那里，就摒除了凌乱的心绪。

相反，想到傅凌恒不敢面对自己的闪躲神情，还有他低头不语，以及显得有些小心翼翼的关心，她明明应该没有感觉的，可偏偏，心里就是那么的不顺畅。

好像，有一口郁结的气堵在那里，怎么吐，也吐不出去。

而且于无形间，她的眼眶，还不自觉的开始变得涨涩。

终究，她还是心软了，还是见不惯这样一个曾经那么高傲的男人，因为三年前逼死自己，一副即便不说，却也深深自责的模样。

她记得他待她的狠与绝，可同时，她也记得他当初对自己的好与温柔。

曾经的两年多婚姻生活，他给了她应有的尊重，也在明知道她可能做了很多小动作的事情，依旧选择无视。

甚至，就包括她做修复手术欺骗他是第一次，他都稀里糊涂的应下了。

算来，除了米嘉的事情，傅凌恒对她真的已经很好了。

而且，听从蒋夫人的话，接近他、媚好他，窃取蒋夫人想要的情报，不管是从出发点，还是她有不得已的苦衷，终究是她对不住他才是！

眼眶变得潮红，隐隐间，眼底有泪花在打旋。

栗漾双手抱臂，仰头看乌云覆盖，仅仅是留下些微月光的夜空，狠狠的呼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

其实，她也不知道该拿傅凌恒怎么办！

恨他，没有力气。

原谅他，更没有那个勇气。

她能做的，似乎只有和他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才能当做当初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以此来慰藉自己受伤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