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相宜怕她再急了,赶忙抚慰道:“老夫人莫要担心,有什么事交代给相宜也可以,相宜定会为你办妥了。”
老夫人不停的喘息着,看着如此诚挚的顾相宜,心底五味杂陈,口中能吐出的只有一句:“这事儿属实委屈你了。”
“没事的,老夫人。相宜是知理的,什么该做,什么需忍,相宜心里清楚。”
想来人心也是肉长的,老夫人本是瞧不上顾相宜这个小家门户,但这小娘子确实知事理、明是非,平日里从不犯错。
且如玉堂一事,也足以让老夫人看到了这个嫡孙媳妇的实力和才干。
老夫人看着眼前这个照顾她的乖顺娘子,心里自是多了一丝犹豫。
如此贤惠的孙媳妇,贸然休了,她倒真下不去这个手。
但再一想今日之事,老夫人难免不动火气:“老婆子我这些年,是养了个畜生。今日因妒我池家大房生意旺而酸讽陷害,明日恐是要将池家大房灭口!”
门外的池天南一直跪着,诚心认错。
他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得如此严重,眼下竟将老太太气到病倒。
他算是彻底完了。
同在房外的池天翔不敢多言一句,眼下这家里只有顾相宜知道应如何医治老太太。
其余郎中都不敢上手的病症,他不得不将希望嘱托在顾相宜身上。
而门外的池映寒焦急着,却又不能进屋,一会儿在这边扒着门缝瞄一眼,一会儿跑窗边伸出耳朵听一听。
他急得直跳脚,可就是无从得知祖母情况如何了。
终于,不知是过了多久,顾相宜才推开了房门。
顾相宜推门的一刻,门外所有人的心都跳到嗓子眼去。
池映寒离门最近,赶忙跑过去问道:“相宜,祖母她怎么样了?”
顾相宜目光凝重的道:“安神药已喝下了,但老夫人本想起来把话跟二叔二婶说明白,否则心病难消。但她最终身体还是不行,老太太年纪大了,受不得这种急火,今日闹事的那家吕老太太先前便是因这病而去的。”
“啊?”一听这话,池家众人吓得险些摔在地上。
“那怎么办?相宜,你有没有办法救救祖母?!”
顾相宜叹了口气,道:“一切看造化了,说实在话,我不能保证一定能治好。”
池映寒听闻顾相宜竟是这般说辞,他全然不信:“相宜,这节骨眼你就别跟我们谦虚了,你之前不是连将死的病人都能抢下来吗?怎会治不了我祖母?!”
顾相宜瞧着这傻瓜急得满头大汗的模样,感受到他将自己的小手撰得甚紧,也忘了将自己的手从他的大手里挣脱出来。
但她还是坚持道:“这种事不能打保票,只能说尽力。”
顾相宜在行医这方面,只拿捏到最准,但从不打保票,更不会自诩为“华佗再世”。
谁料,池映寒的眼神却极其坚定,道:“相宜,我信你,你肯定能行的!”
顾相宜知道,老夫人对她虽不怎么样,但对池映寒却是慈爱到骨子里的人。
她不打保票,却突然好奇的问道:“你就这么信我?”
池映寒重重的点头,道:“我当然信你了!”
顾相宜心绪复杂了一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池映寒这般恳求她,若是给不出交代,她也于心不忍。
且此刻的顾相宜,仍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他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