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酒杯内壁上染上了一层刺目的红色,他的唇角也一样。
方助理现在再看到他咳血都已经有了一种习以为常的感觉,只余下心中的一声叹息。
秦长臻动手轻轻的揩去唇角的血水,手中的酒杯缓缓放到吧台上,“去休息吧。”他说。
“秦总,还是我扶您上去吧。”方助理见他朝着楼上走,低声说道。
秦长臻只是细微的摆了下手,避开他伸过来的手指,湛黑的眼眸低垂,能轻易的敛下眼底所有的神色:“不必。”
他一生要强,如何会承认自己如今连上个楼梯都需要人搀扶的地步。
方助理看着他缓缓的迈步走上去,一步、一步。
卧室内,秦长臻躺在跟苏简躺了两年的大床上,因为她离开已经有一段时间,关于她的气息已经越来越少。
每每午夜梦回,都会让他觉得周身寒冷。
他在被冻醒的时候,浑身的骨头都在打寒颤,室内的温度是恒温,冷意来自他的身体,削薄的唇瓣哪怕是紧闭都控制不住牙齿的颤抖。
身上明明已经盖上了杯子,但冷风像是依旧能穿破皮肤穿到骨头缝隙里。
冷意的侵袭并没有存在多久,更加剧烈无法抵抗的是每个关节,每寸皮肤带来的像是撕裂、像是针扎、像是钻孔、又像是撕咬的疼痛感。
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着疼。
像是要生生的将他的身体撕裂。
“唔——”
痛苦的呻吟从唇齿之间泄出,他抬眼看到了床边摆放着的一张苏简的生活照。
照片中的苏简沐浴在阳光下,于院内的躺椅上小憩,手中拿着一本书板板整整的放在胸前的位置。
暖暖的午后阳光格外的宽待她,柔柔的透过树叶之间的缝隙落在她的身上,唯独明亮的光线没有照在她的脸上,只因繁茂的枝叶将阳光裁剪,在她清雅的面庞上留下了一道阴影。
秦长臻就那么看着这张照片,认真的看着,像是也在这个时候就看到了早已经在大洋彼岸的女人,看到她此刻就站在他的身边,柔柔的问他:“阿臻你怎么了?”
此时、此刻,她的面前,秦长臻这才能清清楚楚的喊出,也唯有对着她才能说出的那句:“简简,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