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自己刚醒来,身体没经过改造,虚弱是肯定的。
男人看了看盛浅,确认她不会闹才松开手。
女人还在盛浅耳边说话:“跟着你爸去,到了那,不会说话就别乱开口。城里人讲究得很呢,等见过面,你弟弟就能转去县里医院了。听你大伯说,那个小伙子虽然昏迷不醒,人却长得俊……”
盛浅跟着男人身后走,没听进去多少。
她所身处的地方,一排三房的土屋,旁边有独立小厨房,合围成小院。
外面看热闹的村民对着盛浅几人指指点点,人群前挤进来一个比男人还要高几公分的男人,两人的模样相似,看来是他们口中的那位大伯了。
大伯在盛浅面前扫了眼,视线在她的额头上停留了一刻,对盛力道:“自行车已经准备好了,快走吧。”
盛浅还叫盛浅,面对的人生却不同了。
盛力看了眼围在外面的人,虽然心里厌烦,但没说什么。
大伯盛平却摆摆手,“大队里都没活干了吗?都散了吧。”
“浅丫头也是怪可怜的,为了救弟弟,嫁了个死人。”
“嫁过去就成寡妇,确实是可怜啊。”
“听说那家人是城里的,有钱!就是做了寡妇,也比嫁庄稼汉强。”
“我怎么听说是昏迷不醒?咋就成死人了?啥时候的事?”
“这跟死人有啥区别?躺在床上,还得伺候呢,比死了还惨。浅丫头进了门,能不能讨得好真不好说了。”
“那小伙子昏好几个月了,算八字和浅丫头配,担心人死了到了那边还是个单身的,急匆匆找人张罗着结婚。结婚证都拿了,浅丫头这辈子就算是完了。”
“怎的就完了?那家子不是答应浅丫头在镇上置个房子?就算是寡妇,也是享福的寡妇。”
“等小伙子彻底死了,谁知那家子会不会将人赶出来,收回房子?”
“那又怎么样,盛力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要是没了,家就崩了。现在就指望这事定了,那边送钱过来救急呢。”
说到这,村民们一边散去,一边啧啧有声。
也不知道是羡慕还是同情。
那些话,盛浅一字不漏的听了。
她的脸色变得更难看。
感情她这是被卖身救弟呢。
刚到就被迫结婚,对象长什么样不知道,只知道是个昏迷不醒的小伙子,这事搁谁身上都会膈应。
坐在“飞鸽”牌自行车上,盛浅无心欣赏周边近乎原生态的“风景”,黑着脸想怎么脱离这种困境。
盛力在前面吭哧吭哧的蹬着自行车,凹凸不平的地颠得盛浅屁股阵阵的疼,屁股肉都被夹到了。
盛浅心情更差了。
真怀念坐在越野车里的时候。
下大长坡的时候,盛浅的屁股肉被颠得发麻,恨不得跳车跟着跑。
好在新安村距离镇子不是很远,骑自行车半小时就能到。
来到镇卫生所,就看见一个穿着时下时髦的衣服,头发浓黑的天然美妇张望着,尽管有些年纪了,但能从她的骨相中看出来,二十多年前的她有多漂亮。
盛浅他们刚到,美妇就微微松了口气。
走近了,盛浅看见了她脸上的憔悴,让这个美妇人平添了几分柔弱。
盛平走到前面,扬起几分笑跟美妇人打招呼,因为没跟这样的人打过交道,盛平说话时尽量控制了,却仍有些粗。不管对方怎么看待他们这些普通农村人,但见对方没有露出半点的不耐和嫌弃,足见涵养不错。
纵然是在村里混得开的盛平在面对这样的美妇人时,还是有些手足无措的挠头,讪讪的笑了笑,突然扭头,大嗓门的冲盛浅道:“浅丫头,过来,见过你婆婆!”
盛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