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的意思是?”
慕容清和不动声色的问道。
她的手略过白猫的脊背,一双眼睛望着莫掌门,那双眼睛看似无波无澜,眼底却像是幽深的井。
“所以我想要让你下山去寻找法器,虽然这不是个办法,但是如今飞星宗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我也是迫不得已。”
莫掌门情真意切的看着慕容清和。
想到何漾留下来的法器,莫掌门就是心里一阵憋闷。
原本根本不必走到这一步的,若不是莫良稀里糊涂的失了元阳,导致禁地封印破碎,他哪里需要做这么多事?
慕容清和听到这话,陡然笑开。
她笑时如春暖花开,如乌云乍裂,饶是莫掌门这几天被各种事搞得焦头烂额,瞧见这笑容,心情也舒展了些许。
“原来师父说的是这件事,师父放心,既然我是飞星宗的一份子,那么我就不会坐视不理,寻找法器这件事,尽管交给我就是了。”
她拍着胸脯保证,一脸认真的看着莫掌门。
莫掌门瞧着慕容清和这幅万死不辞的样子,顿时也是松了口气。
他还真怕慕容清和忽然搞什么幺蛾子,拒绝去找法器,如今慕容清和答应的痛快,他也放下心来。
慕容清和的性子他还是了解的,既然慕容清和答应了,那就必然不会反悔。
“这件事交给你我就放心了,如今年青一代,也就你办事最让我放心了。”
莫掌门说着,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你师兄你也看到了,他能把自己折腾成那样,又闹出这样的事来,你与你师兄的婚约……”
莫掌门顿了顿,“我也会尽快寻个时间,正式宣布你们的婚约解除。”
莫良闹出那档子事,莫掌门是没脸让他俩继续婚约了!
“都凭师父安排,正好师兄也能够继续去追寻他的真爱。”
慕容清和笑容温婉。
莫掌门瞧着慕容清和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慕容清和怎么话里有话呢?
他在心里摇了摇头,心说肯定是他多想了,慕容清和性子最为和善,怎么会是他想的那样呢?
“正好,这几日你准备一下,届时直接下山。”
自打魔兽肆虐,莫掌门他们就忙得很,没有时间在这里浪费,匆匆交代了几句之后,莫掌门就一阵风似的跑了。
慕容清和抱着白猫,心情颇好的继续往山下走。
这倒不是因为她要出飞星宗,而是因为,如今慕容清和要去见一个人。
她脚步轻快,步履不停,很快的就到了山下。
只见待客室已经有一个熟人在坐着了。
“好久不见,休垢。”
慕容清和主动打了个招呼。
一身蓝衣的青年顿时激动的转过头来。
比起从前慕容清和看到的模样,如今休垢眉宇都舒展开了,他激动的看着慕容清和,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再生父母一样。
“多谢慕容道友助我报仇!”
只见休垢骤然起身,说话铿锵,当然,他跪的更铿锵。
慕容清和:“……”
她一言难尽的看着跪在自己对面的休垢。
比起当时暗夜之中蛰伏着的杀手,如今的休垢整个人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眉宇间的阴郁气质全数散去,整个人甚至带了几分笑模样,只是站在那里,看上去和修真界无数普通的修士没什么两样。
“不必谢我,是你自己的实力足够强。”
慕容清和俯身把休垢扶起来,笑眯眯的瞧着他。
休垢顺着慕容清和的力度起来,坐在椅子上,只是一双眼睛还是饱含激动的看着慕容清和。
他受樾山压榨多年,如今好不容易才重获自由,怎么能够不激动?
对于休垢而言,慕容清和说是他的再生父母也不为过!
“樾山那个畜生,那么轻易的让他死了,还真是太便宜他了!”
休垢看见慕容清和,就觉得自己有说不完的话。
他原本受制于蛊术,不得不服从于樾山,慕容清和解了樾山身上的母蛊,再没人能够控制他,他自然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更何况,樾山可不仅仅和他有仇!
休垢想到他们那么多人是如何报复樾山,如何抓住樾山,最后把樾山折磨至死,就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
过去都是他们匍匐在樾山的脚下,任由樾山这么折磨,如今终于是他们翻身了!
慕容清和瞥见休垢颤抖的身体,顿时眉头一皱。
“你杀了樾山,如今却是这副模样,难不成你想成为第二个樾山吗?”
休垢的模样看起来并不太正常,最起码这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慕容清和声音冷厉,说的话让休垢愣在原地。
“我怎么会成为樾山!我最痛恨的就是樾山那样随意折辱他人的人了!”
休垢反射性的反驳道。
慕容清和看着他急忙辩解的模样,眉头却是皱的更深。
不对劲。
方才休垢提到樾山时的神情太过诡异,那不是大仇得报的快感,而是弱者挥刀像更弱者,享受肆无忌惮的凌辱的扭曲感。
他这样和樾山又有什么分别?
“这阵旗之中有一个幻阵,你进去。”
慕容清和扔出一个阵旗。
休垢对于慕容清和依旧保持着尊敬,毕竟若不是慕容清和,如今他还在受樾山欺压呢!
慕容清和让他进幻境,他也不疑有他,直接启动阵旗,进入幻境。
慕容清和观察着幻境之中休垢的反应,只是越看,她的心就越发的沉了下来。
如今的休垢,俨然是第二个樾山。
她闭上眼,身体靠在椅背上,深吸了一口气。
或许是因为休垢被欺压太久了,以至于休垢的心理也跟着扭曲了,但是给予休垢传承的前辈好歹也算是对她有恩,她没道理对休垢放任不管。
慕容清和抬起手,轻轻按压着自己的眉心。
如今的事情似乎是有些难搞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休垢自己的心境竟然也会受到影响。
或许可以……
慕容清和眼睛一亮,而后她利落的收回了阵旗。
休垢顿时睁开眼睛,他额头尽是冷汗,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
“不,不是这样的,我最痛恨的就是樾山那样的人了!”
他不断的摇着头,休垢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开始凝滞起来。
他明明最痛恨樾山那样的人,为什么他却也在无形之中变的越来越像樾山!
“我有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