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出古筝架下的调音器,那里已经落了厚厚一层灰。
我在音乐方面只是个半吊子水平,得依靠调音器调音,家里也没有其他人懂这些。
调音器没有被动过,说明调音者有一对专业的耳朵,可以独立做到独立精准调音。
看来家里最近来过人,一时手痒把这架古筝给调了调。
脑海中忽地闪现出昨日回来给小东爸爸送饭的情形。小东爸爸在电话里的支支吾吾,屋里的人声……
如果他真的是在打游戏,没必要遮遮掩掩。因为他知道我不会因为这个苛责他什么。
除非他根本不是在打游戏,而是在做什么不愿让我知道的事情。
我思索着向客厅走去,茶几上散落着几包零食,还有一个用过的碗。
碗里有一些方便面残渣。
昨天小东爸爸发烧,说自己想吃方便面。我提出点个外卖送去,他没让。
那么这碗里的方便面,是他自己买的,还是……别人买的?
我脑海中疑问重重,身体却比脑子作出了更快的反应——冲到厨房,拿起扫把开始扫地……
许久,我望着手心里那根微微发黄的头发出了神。
看长度,是一个女人的头发,而且绝对不是我的头发,因为这长度也就刚好及肩。
我想到了斐然,她也是一头及肩短发,发色微微发黄。
小东奶奶也是短发,但是发色是黑色。
我冷下脸来。
斐然精通古筝,她给古筝调过音,也就不奇怪了。
这是有别人对着小东爸爸嘘寒问暖了啊。更严重的是小东爸爸居然接受了,还向我隐瞒。
我的大脑异常理性地帮我分析着这一切,可我内心却又另一个声音在呐喊着,这一切不是真的,没有亲眼所见就不能盖棺定论。
阳光透过落地窗慵懒地撒进来,停留在电视柜上我和小东爸爸的合影上。照片里我俩依偎在一起,眼神里都是对彼此坚定的爱意。
手机在此时突兀地响了起来,电话那头传来小东姥姥的声音:“死丫头干嘛去了,还不快点回来念书!”
我把扫出来的一堆狼藉收拾好,临出门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我居住了三年多的家:墙上的油画,置物架上的手办,还有一堆造型各异摆饰……都是我和小东爸爸在各种各样的小店里逛来,一点一点添置上的。卧室门口挂着我俩的结婚照,还有旅拍时街头艺人给我俩画的合影……不大不小的空间里,到处都是我和小东爸爸一点一滴携手走过来的印迹。
我很难想象,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在这个家,对着和我同床共枕三年多的丈夫嘘寒问暖的画面。
一切都只是推测而已。我这么告诉自己,扭头打开门,头也不回地带好自己的东西下楼去。
我相信,只要做过的事,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凡事一旦开了头,想要就此罢休谈何容易。只要有心,总会有所发现。而且,如果事情真的如我想的那样,我要早做打算才是。
可是我能做什么打算呢?我绝对不可能接受一个出轨的丈夫。如果真的被我抓到证据,那么我绝对不会委曲求全过日子。
只是,一想到小东那张天真可爱的笑脸,我胸口就针扎一般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