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原来自己的婚姻已经涉及到了朝政......
他让她安心,既如此,那她便安心一些吧。
用过早膳后,两人依旧一前一后,由江溟之护送着邓惟余回府。只是这回她没敢从正偏门进,不知道兄长和父亲回府了吗,若是回府后发现她不在府中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她又该如何解释。若他们还未回府,一切便好办。不过掐着时间算,邓惟余觉着后者的可能性要大些。
邓惟余带着江溟之走到卫国公府的南面,在卫国公府门前站定,回头看着江溟之。
江溟之见周围没人,走上前,低头问她:“怎么了?”
“你有武功吗?能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我送进去?”
“怎么送?”
“就话本子里写的那样啊,带着人飞过去。”
“......”
江溟之询问地看了一眼邓惟余,向她确认真的要这么做?邓惟余点点头,非常确认。
对面的人叹了口气,拿她没办法。
邓惟余落在卫国公府内院的草坪上时,还没反应过来。江溟之这厮是什么时候出手的?怎么就出现了一条黑带缠住她的腰肢?她又是怎么被这条黑带送进来的?
她看了一眼身后的白墙,似乎能看到白墙后面的人。
她一边往回走,一边想,原来这世间真的有如此高强的轻功,话本诚不欺我。
她猫着步子回到疏月堂时,疏月堂内的下人还未起床,白兰和紫菀也没有在她房里守夜,如此一来便方便了她自如地回到自己房里。
回到房里,她也不再端着,喝了杯冷茶漱了漱口,没有丫鬟,她也不能净面洗手,只好脱去燃了一身酒味尘气的衣服脱掉,换了贴身衣物,做好这些她以没有了精气神,急匆匆地滚进被褥,一沾枕头她立即入睡。
等邓惟余自然醒来后,已经是下午了,外头暖阳高照,金桂飘香。
她揉了揉眼,熬了一夜,补了个眠,反而觉着头昏脑胀,身子乏重,直犯恶心。
“紫菀?白兰?”她撩开帷帐。
听着声儿,二人一道进来。
紫菀:“姑娘醒了?”
邓惟余难受地说道:“有没有热水?我想喝水。还想沐浴。”
她捻起自己的衣领,嗅了两口,虽然是新换的衣服,但邓惟余感觉还是有很大一股味。
她皱眉嘟囔:“臭死了。”
紫菀靠近闻了闻,小声地说:“好像是有点。”
得了旁人的肯定,邓惟余面上的神情更加幽怨了。
“好了好了,沐浴完便好了。我们姑娘还是香香的。”紫菀立马跟哄孩子似的宽慰她。
白兰凑近,看见邓惟余面色不好,眼下乌青,心疼极了:“姑娘不是去赴宫宴吗怎把自己弄得这般狼狈?何时回的也不唤我们起来?”
“早市快开的时候回的,你们都睡着唤你们起来做什么?至于宫宴,别快提了,我这辈子都不愿再参加任何的宴会了。”
见邓惟余提起宫宴心有戚戚,二人便不再多说,一人出去备热水,一人为她准备沐浴用物。
坐在浴桶里,热水浸润着肌肤,雾气缭绕,白兰在身后替她按摩,好似所有的疲惫皆被洗去。
穿戴好衣服首饰后,邓惟余问:“父亲和兄长可回了?”
紫菀:“一早便回了,回来也去补眠了,看样子似乎都还没醒呢。”
邓惟余打了个哈欠,随即摆摆手让紫菀将发饰撤下,一边往床上爬一边说:“既如此那我也再去睡会儿,哥哥和父亲起了你来唤我,我有重要的事和他们商量......”
紫菀走过去看了眼,姑娘已经又睡着了。
这一家子人怎么回事,参加个宫宴,怎么弄得跟行军打仗几百年没睡过觉似的?
这一日,卫国公府的家仆门等着主子起床他们好干活,一直等到了晚上。
天黑了,邓惟余被紫菀唤醒,紫菀:“老爷和公子都起了,姑娘一道去中厅用晚膳吧。”
邓惟余梳好发髻,前往中厅。
走到中厅门口,她听到父亲和兄长在讨论她的婚事,堪堪停住脚步。
卫国公:“哎,这一天还是来了......为了不让她走入这种局面,我才安排她和傅清柏的婚事,结果被她搅黄了,原本想着没有傅清柏也可以替她寻下一个,左右不是皇家的人,哪成想她那般抗拒,你说,我怎么还敢替她再寻?”
邓连昱:“即便她一早知道自己会被选入皇室,她也不会同意随便找个人嫁了的。”
“她性子倔,主意大得很!现在怎么收场?”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邓惟余踏进中厅。
她坐下,对卫国公说:“父亲是行军打仗之人,做事讲究的是策略,比女儿更懂。此事也未必是个死胡同,法子那么多,蠢的明智的,大不了都试一遍。”
卫国公哼道:“你倒是心大!”
“不心大如何呢?凡是不是光焦虑便能解决的。况且,皇家选我有多少成分是因为父亲的军权?朝廷上难道皆是太子一党吗?”
卫国公和邓连昱大声呵斥:“你在说什么!”
一介女子妄论朝纲,像什么话!
邓惟余被他们吓了一跳,无所谓地摆摆手:“这是家里,又非外面。再说了,我说的难道不对吗?”
卫国公听了她的话沉默下来,似乎在顺着她的方向思考。
只有邓连昱一脸狐疑地看着她。
“哥哥你这什么眼神?”
邓连昱扯了扯邓惟余的脸蛋,听到邓惟余说痛才放手:“看看你是不是我妹妹。我怎么感觉你是假的呢?你未免也太淡定了,还有刚才那一堆大道理,是你能想出来的?”
邓惟余:“......”在她哥哥眼中她是有多不学无术啊。
不过这些话也的确不是她自己想的,想到说这些话的江溟之,邓惟余一笑:“你就当我是被高人点化了吧。”
“那你笑什么?一脸少女怀春......”
“什么啊!”
邓连昱还是不信她,用筷子在半空中虚点了她两下,带着警告意味:“你最好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有时候身边人太了解自己也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