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哼,告诉你有何用,胡搅蛮缠吗?”
“什么劳什子的补偿我不稀罕!我这就写信我不联这个姻!”
“你不联?好啊,那她便是你父皇的妃子。”
萧和安双拳捏紧青筋暴起,整个人气得在抖,他转过身去,“皇帝不会同意的。”
“你以为他还有得选?他们历来重文轻武,即使老皇帝上位后有意扶持武力也来不及在短短十几年世间内达到鼎盛,以他们的兵力目前是根本抵御不了外敌的,便是我燕国今日要攻打他们也是能打的。他不答应也得答应,没有选择的权利。”
“可那是昭安!你们置我于何地?要我如何面对她?”
“她只是燕国皇室为你讨的礼物罢了,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成大事者不可被儿女情长所牵绊。或许换句话说,没有你还有别人,没有她还有别的公主,如今这种局面是燕国皇室能为你做到的最好。”
萧冀走了,留下了萧和安一人站在原地。
他气着气着笑了,多么可笑荒谬的言论。补偿,为你好,为你做的......呵!他们总是有本事将自己的私欲套上一个冠冕堂皇的壳子好掩盖他们骨子里冷漠到没有人味儿亲情。
讨要昭安不过是为了报复过往那些陈年旧事之仇,也是政治手段。
可他们偏偏却要将他牵扯进来让他背这个黑锅。将昭安嫁与他,或许的确是他父皇对他流放异族数载的一种补偿,他这种补偿也并非出自是父亲对儿子的,而是君对臣的,这是一种拉拢臣心的手段罢了,好比是给了你巴掌再给你一颗甜枣。
荣国公府南院里,江溟之坐在书房,“如何?”
“番厥那边的确有异动,新番厥王每日每夜召集部群商议部署,确有攻打之意。”
“里州那边情形如何?”
“如今镇守里州的士兵不过两千人,且多是老将,壮士无几,军粮短缺。”
江溟之捻着大拇指和食指,一时没再说话。
今日朝堂之上争论不休,可不管再怎么争出战已是既定的事实,除非老皇帝是想割舍里州,不过今日能割舍掉里州明日便会有大大小小个里州被侵略,会有无数个类似于番厥部落的异族来分一杯羹。届时守不住里州的周朝又还剩多少疆土呢?一战不应百战输,一地失守全国覆灭。
老皇帝是想做欺师灭祖遗臭万年的昏君?
江溟之:“还有何事?”
“今日陛下接见了萧冀。萧冀以昭安公主和萧公子和亲为前提,提出要相助里州出击番厥。”
江溟之皱了下眉,“萧和安呢?他知道吗?”
“萧公子今日被萧冀紧了足,想来是知道了。”
以周朝如今的兵力有燕国相助无疑是雪中送炭,可这“碳”的价值未免太大了。
先不论皇帝会昭安是否喜爱,喜爱得有多深,昭安是周朝嫡公主,嫡公主和亲,这不是打老皇帝的脸打整个周朝的脸吗?昭安一旦和亲便意味着在日后周朝或许有朝一日会位地燕国。
两国之间谁高谁低,他们要争个你死我活江溟之并不在意。
在他完成他想做的事之前他不希望看着周朝局势在番厥的搅动下变得复杂,这趟浑水要搅也是他来搅。
“公子还有事吩咐吗?”
“派些人马去里州边界探查。”
“是。”
这日邓惟余在房里学着刺绣,白妈妈在一旁受着,她大气不敢出,一针一线下得极其仔细,不敢有一丝差错。
白妈妈自回府便先让她把儿时学的东西通通再来一遍,白妈妈说依着她这个爱偷懒的性子当然她离开府邓惟余定然是没再将这些东西捡起来的。
被一眼看穿的邓惟余心虚得不行,只能乖巧听话地照着白妈妈说的做。
今日妈妈让她用苏绣的针法秀《百鸟朝凤》,邓惟余平日的针法便蹩脚得很,更别提能把人眼睛绣瞎的苏绣,她每下一针便会怯生生地看一眼白妈妈试图寻求帮助,可白妈妈跟个黑面阎罗似
的,脸上根本没有一丝神情,邓惟余再不敢看她了。
她现在正绣着一只鸟儿扇动的翅膀,苏绣的精髓便在于能将图形绣的栩栩如生像真的一样,她正动针小心翼翼地往下刺,白兰突然风风火火地闯进来吓了她一跳,针尖直接戳到了绣布下的手指。
她“嘶”了一声,捏着流血的指尖不满地看着白兰:“做什么火急火燎的?”
“不好了姑娘!陛下今日下旨要昭安公主与燕国世子萧和安联姻!”
“什么!”
她顾不上指尖那点疼痛,走到白兰面前一把追问:“可有假?”
“告示都贴出来了!现在满大街的人皆愤愤不平。”
“怎么会?她是昭安,是最尊贵的公主怎会用来和亲?”邓惟余不敢相信,在屋内来回踱步,嘴里碎碎念着。
连白妈妈听到这个消息也皱紧了眉头。
明明说好的从清柔和怀慈两位之中挑选,怎么变成了昭安?是陛下故意为之?不,不会的,陛下再薄情也是顾及皇家脸面的,万不会主动将皇室尊贵的象征拱手让人。既不是主动,那便是被迫。谁敢逼迫天子呢?
是燕国!这是他们的诉求!
可陛下也怎么如此容易妥协?是为了什么?
对了,那日父亲和兄长所说的军情,可是与这有关?定然是与这有关!
什么样紧急的军情值得让陛下用昭安去做交易?要开战了吗?
可比起探究事情的来龙去脉邓惟余更关心好友此时的情况。
“昭安呢?”邓惟余抓住白兰的肩膀,眼睛红了半圈。
“在公主府待嫁。”
“待嫁?是禁足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