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六年,天降大旱,百姓苦不堪言。
黑暗中,粗布帐幔里的女人额间布满汗珠,单薄的被子下整个身子像火球般滚烫。
“呜,好热。”
体内异常的热仿佛正烘烤着她的五脏六腑,她挣扎着掀开帐幔起身,试图求救。
窗外突然闪过一抹人影。
“谁?”
话音刚落,她的嘴便被人牢牢捂在了手里,低沉暗哑的声音犹如鬼魅般在耳畔响起,“嘘,别出声,否则……”
院外响起急促虚浮的的脚步声,男人皱了皱眉,重伤之下还要压制软骨散的发作已然有些力不从心,贸然暴露行踪并不明智,他扫了眼身前的女人……
黑夜如墨,只能看到男人的一双眼深不可测,叶知秋又惊又怕,但女子的清白何等重要,也顾不了其他,危急中对着男人的手就死命咬下。
趁男子松开手,叶知秋终于能喘口气,“你是什么人……”
然而,小嘴刚得到自由下一秒,他已经猝然吻了上来。
“呜呜——”唇上传来的陌生热力与气息,离得很近,似乎还有血的味道。
她本能地挣扎,但长期挨饿的身子,再加上体内的异样,从未与男子有过亲密接触的她,连反抗都是虚弱无力的。
“抱歉。”不等叶知秋反应过来,男人一口咬在了她的左肩上,接着便欺身而下。
男人力道很重,哪怕隔着一层衣物,叶知秋嘴里的呼救声也瞬间变成了吃痛,破旧的床板被他有意的动作连番震荡,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外面的脚步声突然停下,显然听到了这让人面红耳赤的动静,有些迟疑。
“妈的,大半夜还能撞到这种事!”
“要不要进去搜?”
“别打草惊蛇,办好交待的事回去复命要紧,那人又是伤又是毒的,还敢做这种事岂不找死……”
外面脚步声渐远,直到彻底消失,身上男人的动作也终于停了下来。
他顿了顿,“今日之事,等我回来赔罪。”
不等女人反应,已消失在了黑夜。
——
叶知秋迷迷糊糊从花轿里醒来,只听周遭一片喜庆,锣鼓喧天。
她努力睁开眼睛,才发现眼前竟一片红。
怎么回事?
叶知秋将罩在头上的东西取下来,定睛一看,倒吸一口凉气,喜帕。
她不是跌进古墓里的水晶棺了吗,怎么会头顶喜帕?
下意识她看了眼自己的装束,以及这满轿的红,心里咯噔一下。
无疑,她穿越了,而且……这一穿过来便要嫁人。
花轿兀地颠簸了几下,她只觉一阵头疼,陌生的记忆如潮涌般倒灌进她的脑海。
原主是叶家村家户喻晓的丑女,人人见而避之,更别谈婚嫁了。好在她娘沈沁曾救过许家娘子,两人早早定下了娃娃亲。
许家公子许尚文饱读诗书一心想要考取功名,却是实打实的伪君子。见原主太丑一直不肯完婚,可原主已经十七,眼看拖不下去便和叶璇一起谋划了这场替嫁。
叶璇是叔叔叶铁军的女儿,半个月前叔叔欠下大笔赌债,将之卖给了苏家冲喜,可叶璇早和许尚文暗通款曲。
一个不愿嫁苏家病秧子,一个不愿娶叶家丑女。于是便设计让原主失了清白,以此要挟她代替叶璇嫁进苏家。
而今日,便是叶知秋被叶家安排偷梁换柱,大婚的日子。
所以,她今天要嫁的是苏家那个快死了的病秧子?
思及此,叶知秋心中一口老血。
谁都知道苏家独子苏楠一直抱病在床,药石无医,命不久矣。且听说苏氏夫妇爱子如命,极难相处,除了那个儿子其他人几乎见不到他们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