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有将整个柳县翻个底朝天的架势。
街道上很快便四处响起了更夫的敲锣声,“宵禁,宵禁,全城宵禁,大家速速家去。”
一时,街上的人群四处散去。
衙役们逢人便逮住盘问,重点观察的是行人的左腿。
“干什么的?快滚别妨碍公务。”
“大家听好了,今日衙门要抓捕一命要犯,若再有人在外闲逛一律扣入大牢。”
一时间人群蜂拥而散,叶知秋和其他人一样,也快步跑回了住处。
一进屋,立马问道,“母亲,父亲可有回来?”
“嗯。”苏母点头。
然而细心的她很快便发现了母亲的不对劲。
急声问道,“母亲,出什么事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苏母神色焦急,言语却临危不乱,“知秋快别问了,你赶紧去后院马棚骑最快的马连夜回府,带着你祖母与楠儿赶紧逃命去吧。”
闻此言,叶知秋更加心急如焚,“母亲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您就别瞒着我了,刚才我在街上看见薛府动了全部衙役抓捕逃犯。如今全城戒严,我就是想逃也逃不出去了。”
突然她想到什么,急声问道,“父亲呢?父亲在哪?莫不是那逃犯……”
叶知秋不敢往下想。
“哎。”苏母重重叹了口气,将她带去了后院一处密室里。
这里是苏家早年在柳县置办的宅子,但因长期无人居住,密室久经失修早已没了预想的隐蔽性。
密室里,苏父看着石坐上的男人疼得满头汗水急得团团转。
“林老弟,此箭毒性剧烈,就算你强拔可若不能及时止血解毒,怕也是性命难保啊。”
“拔出来也是死,不拔也是死,还不如赌一把。”
林云海说罢迅速将剑咬在嘴里,而后双手一用力,疼痛顿时铺天盖地袭来。
随着啊——地一声,鲜血淋漓的箭头迅速剥离了他的身体。
苏青山见了赶紧用布缠住伤口止血。
然而箭头虽是拔出来了,可伤口仍流血不止,而且体内毒素正在不断蔓延。
林云海的眼神慢慢变得无力起来。
苏青山紧紧捂住他的伤口,愁肠百结,“林老弟,林老弟你挺住啊。”
林云海无力地靠在墙上,缓慢开口。
“苏兄你就不该救我回来,若是被人知道你藏匿凶手一定会受到牵连。快,快带着家人离开,这件事情本就不关你事,别白白搭了性命。”
他无力看着苏青山的眼睛,继续道,“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要替我照顾晚儿。”
多年前林云海遇难,被一神秘老者所救。
这些年一直听命于老者,并为其提供大量钱财,传递江湖消息。
几个月前,老者向其下达了一道密令,让其刺杀薛吉并夺回《晴夕晚》。
所以林家才会为此离开徐州来到柳县,而后遇到薛冠玉仰慕林晚晚,便将计就计应下了婚事。
按照计划,林云海本应在女儿与薛冠玉成亲当晚动手。
然而女儿百般不愿,而后又亲眼目睹了薛冠玉的为人,便取消了婚事,一直等到薛吉六十大寿这天方才动手。
动手前夕他通知了苏青山,让其找借口避开当晚酒宴,他所担心的就是害怕苏青山会卷入其中。
然而他没料到的是,苏青山早就埋伏在外,随时准备接应他。
所以在他躲避追杀,险些被发现时,苏青山及时出现,将他救回了住所。
苏青山道,“林老弟,十七年前你不惜用祖传名画换我性命,今日我又怎能弃你于不顾。你放心我早已将她们母子送出了城,待今夜一过我立马带你去找她们。”
林云海凄然一笑,“来不及了。薛吉一死,薛冠玉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我腿上有伤一验便知。”
他说得没错,只要他腿上的伤势一明,立马就会怀疑到他头上。
苏青山闻言,沉沉低下头去,暗暗懊悔自己没能早日探入府里救人。
“谁说的。”
这时,一道声音响起。
两人齐齐望去,只见叶知秋信心十足的站在他们面前。
苏青山立马起身质问苏母,“怎么回事?不是说好让她先逃吗?”
“你也知道这孩子性子倔,我……”
“父亲,您别怪母亲,是我执意要留下来。”
说着,她来到林云海身边,蹲身查看了一下伤势,淡定道,“林伯父您放心,只要有我在,没人会怀疑到你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