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年并未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淡淡瞥了一眼软塌上熟睡的小雨后,便洗漱更衣,去了京兆府。
冯府。
墨岚和冯卿卿一早收拾妥当,避开了冯袅袅的眼线,偷偷从后门出府。
怎料她们马车的车厢里早就坐了一个人。
“景德,你怎么在这儿?”
冯卿卿一脸吃惊。
冯景德阴着一张小脸,淡淡道:“我想跟大姐一起去听审。”
闻言,冯卿卿立即探出脑袋往外环看。
冯景德知道她在看什么,解释道:“大姐放心,二姐不知情,不会跟来的。”
冯卿卿暂松了一口气,没赶他下车,而是让马车直接去京兆府。
“我不是故意瞒着你们,我是……”
“大姐不必解释,我都懂,我只想亲眼去看看。”
冯卿卿莫名的心疼了一下,没再说什么。
马车在京兆府附近停下,他们悄无声息的混进听审的百姓中。
大堂之上,主审之位坐的是京兆府府尹,而司年就坐在旁听席上。
即便是最不起眼的角落,但他那遗世独立的冷傲感也无法让人忽视。
听审过程中,墨岚时不时的往他那边瞄了好几眼。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仿佛一座不会动的木雕。
外界发生任何事都不会波动他的情绪。
也不知是他这个人情绪藏的深,还是根本就没有感情?
贩卖私盐一案,审理过程非常流畅,所有涉案之人都供认不讳。
还以为陈氏会在公堂之上大吵大闹一番,结果非常平静就招认了。
陈氏被押下去时,不经意朝人群望了一眼。
许是血浓于水的亲情使然,她一眼便看到了淹没在人群中的冯景德。
神色一直平淡如水的她忽然慌乱起来。
不知是羞愧还是自责,竟不敢去看冯景德的眼睛,落寞的垂下了头。
而冯景德一直捏着拳头,紧紧抿着双唇,眼睁睁望着陈氏被押下去。
直到陈氏的身影消失,他还望着那个她离开的方向,默默出神。
墨岚见他双眼微微泛红,却极度隐忍的不让眼泪落下来,素手搭到他瘦弱的肩膀上。
附耳轻声道:“伤心就该落泪,哭可是小孩子特有的权利!”
冯景德回看了她一眼,转身扑进冯卿卿怀里,抱着她的腰,肩膀有一下没一下的颤抖着。
即便是哭,也没发出一点动静。
冯卿卿心情复杂的轻抚着他的背,嘴里却说不出一句适合安慰他的话。
结案的卷宗要上呈圣上才能宣判。
冯珏虽已确认无罪,但在圣上下旨判罚前,还得收押在京兆府的大狱中。
人群散去,公堂上的涉案之人一个个被押下去。
墨岚三人站在原地没动。
待冯珏被押下堂时,冯卿卿身子不自觉的颤了一下。
仅仅三两日,冯珏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脸上也挂着说不出的憔悴。
“爹爹……”
冯珏闻声抬头,勉强扯了扯嘴角:“爹没事,回家去吧!”
匆匆一面,让冯卿卿的心更痛了。
鼻子眼睛酸涩难耐,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墨岚叹着气安慰这一大一小。
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的!
墨岚不经意抬头,对上了司年冷冰冰的视线。
两人仅对视了一瞬,司年便厌弃的避开了,转身跟府尹去了内堂。
墨岚心道:我就这么令人生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