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年只觉自己的眼皮沉重如铁,明明意识很清晰,眼睛却怎么都睁不开。
他知道自己睡了好长的一觉,长到自己做了多少个梦都记不清了。
不知在他第多少次的尝试下,终于将眼睛撬开了一条缝隙。
重见的光明很微弱,但却很刺眼,他只能微微眯着,渐渐熟悉眼前的环境,眼前的人。
“师弟…师弟?清醒了吗?”
蒂云的声音一字一字的飘入司年耳中,在迟缓的大脑中重新排列组成他能听得懂的语句。
适应之后,司年才看清眼前之人,正是声音的主人,蒂云。
他尝试起身,却发现身子用不上力气。
张嘴想说什么,喉咙哑的也发不出声音。
蒂云轻轻按捏了一下他的肩,浅笑:“别心急,你都躺了三个月了,要慢慢适应。”
三个月?
司年颇为震惊!
他又不是没受过重伤,顶多就是卧床七八日,哪有昏睡三个月的。
简直不可思议!
浅莺端着刚熬好的药进门时,见司年醒来差点没将药碗打翻。
幸好裴青及时扶了她一下,她才稳住了身形。
药碗被浅莺草草扔到桌上,她也不顾这一扔溅出了多少药汁,径直走到床前,不由分说的捏起司年的手腕。
司年眉心微微一蹙,这浅莺越发没规矩了!
连问都不问一声,就这般放肆!
若不是他眼下没有反抗能力,换做往日早就将人甩出如山苑了。
浅莺全然不顾司年冷彻的瞪她,只死死的捏着他想要抽回的手腕。
她的切脉都是现学现卖,诊了好一会儿才释然的勾了一下唇,松开司年的手腕。
“将军醒了就没事了。”
既然将军醒了,浅舞临走前交给她的任务,她也算完成了。
其实她根本就不懂医术,不过是浅舞走之前临时教了她一些粗浅的。
并留了各种应急药方和瓶瓶罐罐的药品,还早早预判了将军可能会醒的日子。
果然都被她说中了!
浅莺绷了三个月的眼泪终于在这一了落了下来。
郡主,你们一切都安好吗?
她躲在角落里偷偷抹掉眼泪,不想让外人看到她的软弱。
裴鸣扶着司年坐了起来,裴青给他喂了一杯水,嗓子虽沙哑,但总算能发声了。
司年虚弱的看向蒂云:“多谢师兄相救。”
他只记得昏迷前,那个假扮小雨的侏儒将足足有半瓶的弑情都砸在了他身上。
事后,便再无记忆。
醒来看到蒂云,先入为主的就认为是蒂云救了自己。
蒂云被他这么一谢,反倒有些拘谨。
毕竟他在这次施救中只起了一部分作用,关键还是在勇于做出牺牲的那个人。
蒂云不敢贪功,更不会撒谎,直言:“你此次中毒非同小可,并非我一人之力解救于你。”
“莫不是……师父回来了?”
司年能想到他那失踪已久的师父,都完全想不到墨岚的身上去。
这也是情有可原,毕竟墨岚并为展现出过她有这方面的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