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荧在墨岚墓前像个失心疯一般肆意喧嚣着自己愤懑的情绪。
不仅言语激奋,还时不时对着墨岚的墓碑比划手脚。
甚至觉得这样不过瘾,使了吃奶的力气去搬起一块大石头,踉踉跄跄的奔着墓碑砸去。
只听“哐当”一声巨响,墓碑从“墨岚”这两个字中间碎裂。
随后墨荧张狂的笑声便在荒鬼山脚下的乱葬岗中空幽回荡。
“啊哈哈哈……墨岚,你都被当成妖星处刑了居然还有人为你立碑,当真可笑!呸!!”
言罢,墨荧随后朝微微鼓起的坟包上狠淬了一口。
裴青气不过,恨不得上去撕了这个狂妄的女人。
正欲上前,却骤然发现周身寒气肆意,仿佛裸身置于冰天雪地中,唇齿都冻得发颤。
寻找冷气冰源,裴青不由的被司年那张阴煞的脸惊了魂。
身旁这位黑面阎罗已经不只要杀人这么简单了,而是有种不抽筋剥皮、裂骨碎魂都誓不罢休的气势!
裴青张了张嘴,本想劝将军息怒,可哑穴未解,他干张嘴,喉间根本发不出声音。
他急得跟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司年却在震怒之下格外安定。
如疾风骤雨前宁静的夜,如山崩地裂前沉睡着的人。
他越表现得反常,裴青心里就越没底。
这哪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真怕将军憋坏了!
司年不动,裴青自然也不敢动,只能猫着腰继续潜伏在暗处观察。
“墨荧,够了!”
达夫终于忍无可忍,不想放肆她再继续疯下去了。
他的声音一出,司年两道剑眉恨不得拧到一起去。
那人明明身着国师黑袍,为何声音会如此年轻?
再继续听下去,司年貌似明了了达夫并未真国师的身份。
达夫褪下连衣的大帽,去拉扯墨荧,从而露出一张年轻俊秀的脸来。
“别闹了,跟我走!”
见到那张十分陌生的面孔,就连裴青都震惊了。
国师竟这么年轻?
瞧着那张细嫩白皙的脸怕是比自己还要年轻几岁!
裴青不由的捏了捏自己这张饱受风吹日晒略显粗糙的脸,心生嫌弃。
再看他家将军,虽不必那人面如珠粉白,但也紧致细腻,一眼便能瞧出矜贵来。
几乎每日都与将军同进同出,为何自己的脸就变成了这样?
司年不知此刻裴青脑中正胡思乱想这些杂七杂八,只专注于眼前那在墨岚墓前纠缠不休的两人。
墨荧挣脱开达夫的手,指着他的鼻子,怒声斥责。
“你以为你是谁,竟敢直呼本小姐名讳!达夫,别忘了当初是谁救了你一命,又是谁给你这冒名顶替得来的国师地位?”
“不过是让你帮我做一点小事就百般推脱,不是跟你说过了,不搞垮司年,你休想让我跟你走!”
“你怕他,我可不怕!不过是个中了弑情之毒失去了人性的废物,何惧之有?”
裴青扶额暗叹。
这位墨荧小姐还真是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若不是他家将军另有打算,此刻她怕是早已命丧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