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五年前一样,她声音和煦的说道:“乖乖呆在宫里,你七皇叔兴许哪天开心了,就会放你出去!不过……这最终的决定啊,还是要看燕王怎么说。”
“燕王”二字轻飘飘的从她口中吐出。
阿尤淡漠如水的眸子蓦的收缩了一下。
但他很快就平静了那点点的涟漪,侧过头,甩开她落在他头顶上的手。
他冷冷的警告道:“朕依旧是临华国的皇帝,还请摄政王妃守住规矩,不要对朕无礼!”
很好!这臭小子的心还没死透,人就能继续活着。
今日的惩罚,也算一箭双雕。
她要让阿尤足够恨一个人,恨她也好,恨聂君寒也罢。
一个人的心里没的爱,那就要有恨。
若哪一天什么都没了,阿尤就真的会去死。
他一定会死,而且是谁都阻拦不了的死亡!
入夜后,摄政王府的马车缓缓从宫中驶出,却并未直接回摄政王府。
马车去了燕王府。
燕王府内外都没有一个守卫的人影,偌大的府邸,仿若一个空空如也的异世。
聂君寒从马背上翻身而下。
他在府门前负手而立。
慕云卿掀开车帘,人坐在车辕子上,倒是没有直接跳下来的意思。
她一只手撑着下巴,眼神戏谑的看着聂君寒长身而立的背影,淡淡的调侃了一句道:“燕王叔燕王叔,聂君寒,你整天念叨着的人,却背叛你最深,如今到了兴师问罪的时候,怎么了?这是不敢了?”
堂堂一国战神,杀虐无数,取一人性命,完全是看自己的心情定夺。
这样一个霸道骄傲到不需要任何理由的男人,如今却也有他最不情愿面对的事。
有意思!
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慕云卿脚尖在空中打了个转,她没走正门,而是从一侧的院墙飞了进去。
如今她这个凤池宫宫主的轻功,也绝对不在聂君寒之下了。
双脚轻盈落地,没回头,可她也知道,别扭的摄政王殿下一定紧随其后。
她的手在袖袋里翻了翻,很快找到一装着人肉的瓶子,再随手丢给身后的人。
聂君寒黑眸一眯,宽大的衣袖随便一卷,就将那忽然扔过来的瓶子攥在手中。
人肉上依稀可见的刺青,那是欧阳家的图腾。
然则,在聂君寒的眼里,这图案却代表着另外一个人。
“会是……谁呢?”慕云卿转了个身,一只手臂环抱在胸前,素白的手指遥遥一指聂君寒掌中的人肉瓶子。
她最晓得观察人的表情。
即便是聂君寒这种喜形不显于色的深沉家伙,也依旧逃脱不了她的火眼金睛。
聂君寒剑眉微挑,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直接快走了两步,牵起她的手,两人步伐一致的往王府主院走去。
燕王等候多时了!
主院的堂房内,一张大木椅上,正端坐着一身穿蟒袍的中年男人。
此人眉目硬朗,气质高贵。
他生来就衣食无忧,万万人之上,唯独只在一人之下。
那人,就是他的父亲,那个曾亲手打死自己的母亲,又险些害死他的妻子的皇帝!
是了,这个可怜又可悲的男人,正是临华国唯一一个能与聂君寒相提并论的九珠亲王。
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