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仁山想断了她的路,为什么?
侯嫮想不通。
想不通便不想,要她妥协,却是不可能的事情。
姬辛的奏折终于还是批完了,多少次,侯嫮看到他左手握紧了拳头,忍着才没有撕了那份奏折。
“大臣们的意见,也有可取之处。”侯嫮轻声说道。
“有什么可取的!”姬辛的声音有些大,不由自主就带了些怒气。
“譬如刘侍郎说的,有此言论不过是因为反叛军的出现,立刻派人围剿可绝大部分不宜言论。”侯嫮有些好笑的说道:“虽然这是一句废话。”
姬辛闻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来太师也是会开玩笑的。”
“批改奏折应该心平气和才是,陛下今日过于急躁了。”
“朕确实是过于急躁了。”姬辛承认,“可朕是个人,要说没有情绪,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人是都有情绪,可臣希望的是,陛下在处理事情时,看到的不仅仅是事情本身,还有其背景,人物所处的位置。”侯嫮接着说,“陛下只看到钟尚书希望臣请辞,陛下有没有想过钟尚书为何会有这般想法?”
“是因为不喜臣的行事作风?因为单纯不喜女子入朝堂?还是有些什么别的理由?”
姬辛一听,低下头细细思索,“钟尚书的想法,朕属实猜不出来。太师那般好,他如何容不了太师?”
“陛下是带了自己的想法,所以觉得臣哪哪都好,”侯嫮摇摇头,“可赵王余孽不会觉得臣好,因为他们与臣为敌。萍水相逢的人也不会觉得臣好,因为我们素不相识。”
“陛下要做的,是将自身想法从事件中抽离,然后客观理智的解决它。”
姬辛嘟囔着:“朕知道了。”
话音一转,“太师,你今日要留在宫中用膳吗?”
侯嫮摇摇头,“今日府中还有些事要处理,得早些回去。”
“那太师快走吧!”姬辛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路上回去马车行驶慢些,注意安全!”
“好。”侯嫮应声。
“这是今日的课业,陛下也需早点完成,莫耽误了用膳。”,将手中的纸放置姬辛桌前,“臣告退。”
侯嫮出了紫宸殿,其实天色还早,毕竟夏日将临,白昼时间也愈发的长,只是时辰确实是不早了。
侯嫮加快了步子走向宫门口,即便如此,还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在这砖红宫墙中,有些令人胆怯。
到底是皇宫,侯嫮紧赶慢赶,也比平日出宫时间晚了要有一个时辰。
车夫候的时间有点久,也许是担心侯嫮出了事,也下了马车在周围绕着圈子,等到看到侯嫮才停了绕圈子的步子。
“太师,今日晚了许多?”
“朝政繁多,耽误了些时间。”侯嫮回答到,“辛苦久等了。”
“应该的应该的。”车夫连声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