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小太监尖细的声音传来。
说来也奇怪,侯嫮明明已经听过很多次,可今日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
许是昨晚没睡好吧,侯嫮心想。
“臣有事启奏。”钟仁山手执玉笏出声,还轻轻看了一眼侯嫮。
姬辛看着钟仁山欲发言的模样就是一阵头疼,他可没忘了这位钟仁山钟尚书在昨天的奏折上是怎么写的!
姬辛倒是想开口让他闭嘴,可太师说过,为君者,当闻朝廷事,当听天下言。
不得已,姬辛脸色不好看的说道:“说。”
“关于反叛军一事,陛下以为该如何?”钟仁山并未跟姬辛侯嫮虚与委蛇,而是直截了当开口问道,若非言语中隐隐带着对侯嫮的敌意,想来她应该会喜欢他的爽快。
姬辛皱了皱眉头,“即是反叛军,派人围剿了便可!”
钟仁山闻言皱了皱眉头,显然不满于姬辛如此轻描淡写的就要将话题带过去。
“陛下以为,清君侧此言该如何消减?”
姬辛双眼眯起,龙袍下的手攥的紧紧的,“莫须有的东西,钟尚书也放在心上?”
“陛下,民言不可不听。”钟仁山依旧固执的说道。
“依钟尚书所言,是指本王有谋逆之心咯!”突然,武将那边传来声音,众人望去,赫赫然就是宫铭。
钟仁山没想到宫铭竟会此刻出言,其他大臣也没想到,姬辛更是疑惑的看着他。侯嫮昨天听了宫铭的话,虽说有几分预料,却也没想到他会如此简单明了直接就和钟仁山对上。
“本官不是这个意思。”
“清君侧,不就是说陛下身边有权势重大却有不轨之心的人吗?”冷笑一声,“这天越,还有谁手中的兵权,大过本王呢?”
钟仁山脸色有些青白,却一时说不出话来,怎么会有人,说自己兵权多?不怕陛下猜忌吗!
又是摇摇头,“本王都忘了,钟尚书说的好像不是本王,是太师——”话音戛然而止,
“呵,一个小姑娘,能翻出什么浪花?钟尚书怕不是年老眼花,刻意针对人吧!”
“你,你——”钟仁山气极,一时半刻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反驳。
“本王怎么了?本王说的话哪句有错?”宫铭笑着整了整自己的朝服,“本王问心无愧,只希望钟尚书也是这般,如此针对太师,是还记着当初昌平侯的仇?”
宫铭可谓语不惊人死不休,一语完毕,满朝皆惊,众人无不哗然。
钟仁山与侯脩之间的事情,满朝有些资历的大臣都是看在眼里,不外乎是既生瑜,何生亮的故事。
任谁从科举开始便一路被人压了一头也会不满。只是侯脩早逝,钟仁山想要再一较高低却是没有机会了。
“你,你——”钟仁山气的浑身发抖,“无知小儿!本官对天越忠心耿耿,怎会因为阴私和一己私欲胡乱开口!”
“钟尚书不会就好。”宫铭点点头,好像对钟仁山的反应很满意,钟仁山看着他的反应更觉来气。
本来棘手的问题因为宫铭的打断,变得不了了之。众人强撑微笑之余也不免暗自心惊。
谁能想到贤王一身正直,生了个儿子却是如此——不守常规!
兵权在握却肆意张扬,全然不顾上头的陛下是作何感想。
语句是字字诛心,直要将你内心龌龊的想法全部挖出来。
可谓是,气不过也打不过啊!
只是他今日是怼了钟仁山,而后恰巧解了侯嫮的急,还是根本就是有意为之?
除了他们二人,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