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嫮又陪这张乙坤去了其他地方,一路上不发一言,心情却是越发低沉了。
该是瘟疫了,患病者根据发病时间,同一时间段内大多症状相似,偶有不同者,也是年纪相差过大所致。且病患之间往往全家得病,症状或轻或重,一户得病者,左邻右舍也难逃其害。
深入调查下去,病患之间或多或少皆有接触……
等到侯嫮和张乙坤将病患送至城东,又回到太医署时,天色早已黑了。
“张大人。”侯嫮摘下了脸上的布巾,又将外袍脱下,一边的小药童早拿了燃着的艾条在侯嫮身边帮她熏着。
张乙坤也是如此。
“张大人,治好此病,需要什么?”
张乙坤面色变得异常严重,“太师,下官不敢罔论,只是这次的瘟疫,臣,从未在书中见过类似的……”
侯嫮脸一僵,抬眼看着张乙坤,张乙坤无奈地点点头。
侯嫮咽了口口水,好半天,才轻声开口,“大人,有几成把握……”
张乙坤摇摇头,“还未看清,也没开方子做了尝试,这把握,不好说。”
张乙坤看着侯嫮有些苍白的脸色,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将话说的太重了,纵使位高权重,心性坚韧,可到底还是个小姑娘,这是怕了?
张乙坤正打算安慰几句侯嫮,却听见她说。
“张大人不必担心,药材方面定是不会短缺的,银两钱财择日就发放,还请大人,多上点心,治好我天越子民。”顿了顿,又说道:“也希望大人做好防护,保全自身!”
张乙坤怔怔地看着侯嫮,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治好百姓,是下官的本职,劳太师挂心,下官会注意自己的。”
侯嫮点点头,恰好,熏艾也已结束。侯嫮理了理自己身上宽大的朝服,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张大人,今晚先好好歇息一番,明日再做研讨。”
张乙坤点点头,“太师也早些回府歇息,切记一定要沐浴。”说着,上前一步要送侯嫮出门。
“大人留步,今天实在是累极,早些散了,不必相送。”侯嫮对着张乙坤笑着说道,抬步出了太医署。
马车还在外面等着,侯嫮一愣赶忙问道:“可用过膳食了?一日在这儿等着?”
车夫连忙帮侯嫮掀开车帘,“得太师记挂,太师走后,小的被药童叫进去歇着了,也用过膳食了。”
侯嫮这才放下心点点头,若是因为她,叫车夫一日未进滴水,可是罪过。
又想起了府内的剑奴和佩玖,“可派人去候府说过了?”
“说过了,太师放心。”车夫应到。
只是,侯嫮担心着张乙坤日后的安全,担心着车夫的膳食,担心着候府内等她归家的剑奴和佩玖,却独独忘了她自己。
一天下来,是滴水未进,随着张乙坤四处奔波,进了病患的屋子……
倒也不是不担心自己,只是重要的人和事太多,自己,就不免落后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