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得来说,算是粗中有细吧!”
侯嫮闻言点点头,又接着问:“那陛下觉得,这样一个人,离家出走的时候,又会去哪里呢?”
“这……”姬辛一时语噎,半天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侯嫮看着姬辛,突然轻笑一声,“臣一直被桎梏住了,以为姬恪是赵王余孽,又是少年将军意气风发,理所应当地觉得,他是吃不了苦的。”
“刘侍郎和钟小将军大概也是这样想的,于是京中搜查,又南下追寻,可全无信息。”
“现在想想……”侯嫮眨了眨眼看向北方,“能蛰伏这么多年,又有些大大咧咧却谨慎的性子,万一不惧艰辛,朝北走了呢?”
姬辛眼睛突然瞪大看着侯嫮,“往北走,往北走,是啊,明明他可以往北走!”
“听说离京一百余里处西北方向是漫天黄沙,寸草不生,了无人烟,陛下,您觉得,姬恪会在那里吗?”侯嫮的视线还在朝北望着,只是说出口的话,却在姬辛的心头之上重重敲了一下。
“那便派人,去探探!”姬辛开口,掷地有声,末了,还补上一句,“偷偷进行!”
“是,陛下!”侯嫮躬身行礼,看向地面的眼神坚定不移。
…………
…………
深夜,
一队人马悄悄离开上京。
穿黑衣,骑骏马,腰间别着长剑或大刀。
侯嫮立于城墙之上,看着上京的城门被打开,底下的人骑着马由城内到了城外。
为首之人没有佩戴武器?怎么可能呢。
是钟招,他带的,是软剑,巧妙地藏在腰间,被布条裹住,和腰带融为一体,青天白日也无法发现,更遑论有夜色蒙蔽。
“此去上京百余里,是为探查消息,了明赵王余孽所在,切不可打草惊蛇!”
“一旦发现,立即折返回京,不可自做主张!”
骑着马,十月寒风耳边猎猎作响,又听见了临出发前侯嫮说的话。
钟招抓着马缰绳的右手微微用了点力,侧头看向身后,一眼就瞧见了站在城墙之上,身穿青衣,袖袍被风吹的鼓起的侯嫮。
她冷不冷?
心里突然冒出来这样一个想法。
还来不及思考出答案,就扭回头看着前方的道路,好像刚刚的一眼是因为马儿跑过踩了什么东西,他不放心转头看一下。
而这边站在城墙之上的侯嫮,眼睫轻颤,听着耳边传来不大不小的脚步声,极富有节奏感。
“不冷?”声音有些低沉,带着几分关切,随后,一件月白色大氅就披在了侯嫮身上。
侯嫮低垂着眼看着肩上的月白色大氅,又抬了眸子看向身侧的宫铭——穿着一身和她身上大氅颜色一样的圆领袍,“王爷怎么突然来了。”
宫铭一挑眉头看向城外骑着马的,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人,“本王怕太师端坐庙堂太久,不会发号施令。”
侯嫮也看向远处的漆黑,闻言神色无波,只嘴角轻轻勾起一点幅度,“王爷应该是担忧,士兵不服太师,不从命令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