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在宫门口上了马车,一路慢悠悠地回了候府。
途径那日瞧见宝蓝衣裙女子的酒楼时,侯嫮下意识掀开了车帘,往外瞧了一眼。
那日所见仿佛一场梦境,梦醒了,那女子也就消失不见了。
酒楼门口有三三两两的人,走进去,也有走出来的,门口还有几个商贩,小桌子上摆放着一些小东西,布衣钗裙时不时吆喝上几句。
也有带着孩童的妇人,一手拉着孩子一手挎着菜篮,眉眼之中带着笑意。
侯嫮面带笑容看着外面,虽然没有见到自己想见的人,可看到百姓和乐,也是好的。
正欲放下车帘收回视线,目光却顿住——
是个身穿粗布衣裳的男子,半低着头,怀里抱着一个孩子,那孩子不知为何哭闹的厉害,还在不停挣扎。
侯嫮不欲多看,放下车帘就回过了头,瞧见车上的锦布软毯时,一愣,“停车!”
马车将将停下时,侯嫮就跳了下去,“你先回候府!带人来找我!”
说着,脚步就顺着刚刚那男子的行动轨迹走去。
是她疏忽了,那男子穿的是粗布,可那孩童身上分明是料子极好的锦缎,还哭闹不止……
侯嫮越想就越是觉得事情不对劲,脚下的步子愈发的快,总算赶上了那个男子。
侯嫮本想直接上前询问,可看了一眼周围,是个安静的小巷子,两面围墙,只有前后通路。
只是犹豫片刻,远远的就看见前方又来了几个同样衣着打扮的男子,侯嫮一惊,侧着身子躲在后面的拐角处,也放轻了呼吸声。
“抓到了?”其中一个人压低了声音问道。
“抓到了。”抱着孩子的男子说着皱了眉,“就是哭的厉害,怕是不好转移。”
几个人对视一眼,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料到了,这不?”
那人说着把纸包拆开,露出里面一点白色的粉末,“蒙汗药,早料到了!”
那药粉被灌进孩子的嘴里,两颊被捏出了几个红手印。
侯嫮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双眼瞪大,果然,是人贩子!
那孩子慢慢停了哭声,安静了下来,几人对视一人,就拿了一块布巾把孩子裹了起来,而后离开。
侯嫮见他们走了,也急忙跟上去。
始终不远不近隔了一段距离,是刚刚好能看见又不至于跟丢或被发现的距离。
跟着他们一路到了城北的一间小屋子前。
城北居住的多是普通百姓,做些小生意亦或是种种庄稼,几口之家向来是填饱肚子以后也就没有多少余钱了。
这间屋子和旁的屋子也没有区别,很好地藏在里面,等他们都进了屋子,侯嫮才挪着步子走到屋子前。
里面没什么动静,侯嫮眨了眨眼,伸手摘下左耳上的耳坠,是一枚极小的珍珠,扔在了地上。
窗户有一点缝隙,侯嫮屏着呼吸往里瞧,里面乌泱泱做了一片人,黑漆漆的,那个孩子被放在床上。
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几个人站起身子就要往外走,侯嫮一惊连忙退开几步躲到旁边的麦桔后面。
那几人离开以后,侯嫮看着那屋子,又想着方才他们说的话,
“要把……孩子……一盏茶……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