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景文双眼一眯,眼神扫过周遭的士兵,而后又低着头轻笑一声,“太师可真关心你们。”
话说完,又回了自己刚刚的位置,只是这一次,余光一直扫视着手下人马。
马车内,侯嫮抬手按住了剑奴扇风的手,“不热了,阿姥也歇会儿。”
剑奴闻言收了扇子,见侯嫮脸色不佳,关心地问:“可是哪里不舒服了?”
侯嫮摇摇头,“阿姥,此次蔚川一行,比我想象中要更麻烦。”
她原以为是个普通蝗灾,派了官员下去看看就好,贪官污吏什么的,处置了即可。
可赵孝彬赵侍中莫名不知下落,了无音讯,蔚川的蝗灾倒是过了,她若是不放在心上,不去也就不去了。
可偏偏方微石的信件字字泣血,叫她怀疑。
那知府行事简直可恶至极,她当日险些被气昏了头,回了候府再想起来时脑子也是一阵阵的疼,不能思考。
气昏了头,不能思考……
侯嫮眼帘微垂,若是就是要她不能思考呢……
叫她气,叫她恼,叫她失了分辨是非的能力!
一抿嘴,可惜方微石的信件不在身旁,不然,她可是要再好好看一遍的!
百步穿杨,阿姥可是说了,天越没几个人可以的,刚刚又从罗景文那里得了姬恪箭术不错的消息……
她一路从上京到蔚川,知道的人不少可也绝对不多,若真是姬恪下的手……
不仅是朝中依旧有赵王余党,看来这队人马里,也有奸细呢……
偏偏在她快到蔚川的时候下手。
信件说了蔚川知府不顾民生为非作歹,那想来周遭的山匪定是多极了,这里又离上京远……
他们啊,可是给本太师找了个好死地!
杀了她,责任推给山匪,姬辛知道了又如何?
不过是多派几个官员来,还能御驾亲征不成?
到时候,死无对证,除了她,就是砍了姬辛的一条手,到时候再谋反,可就轻松多了。
越想,侯嫮就越是心底生寒,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说知道哪一句话哪一个字,就是别人给你下的套呢?
偏生钻进去了也不知道,头落下来了,怕还是疑惑着呢!
这样想着,侯嫮竟是轻声笑了出来,眉眼弯弯,笑意却不达眼底。
若是几年前的她,怕还真是会被骗了,可今时不同往日,赵王余党或许在壮大,她又何尝没有成长呢?
就是退一万步做最坏的打算,她敢请缨前往蔚川,敢离开皇宫放弃教导姬辛。
就说明,
姬辛,学的差不多了。
起码她没有什么可以教的了。
就是真的在此殒命,姬辛也不是当初的姬辛了,她相信,他可以,扛起天越!
守好自己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