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最是风光霁月的人,”宫铭脸上带着笑,“她不会那样看我!”
她防我尚且不及,怎么会那样看我?
怎么会主动来找我?
怎么会回眸也要勾上我一眼?
燕合低下头,“原是眼神不对……”
眼神最是难学,他若是在这个地方出了差错,倒也算正常。
可宫铭笑着摇摇头,“别的地方也不对!”
燕合猛地一抬头,面上全是不敢置信。
“你耳朵上有耳洞。”
燕合一蹙眉,“太师带着耳坠,有耳洞不才正常?”
宫铭笑了一声,把怀中的红玛瑙耳坠拿了出来,“太师戴耳坠,可巧的是,她不曾有耳洞,戴的是另样式的耳夹。”
掌心的红玛瑙耳坠带着温润的质感,上方金线处,不是耳钩,而是两片金片。
燕合一愣,随即苦笑一声,“竟是这个地方出了差错。”
“除了这个,你的手也不对!”宫铭的眼睛看着燕合的手,“手确实像极了,可你定是没碰过太师,她的手,即便是夏日也是带着凉意的,”说着,手指微微磨上几下,“你这手,烫了些。”
燕合一点头,姑娘家手确实容易凉,是他考虑不周。
“还有,”宫铭又说。
“还有?”这是燕合的惊讶。
“初见时,你问怎么是本王来了。”宫铭将红玛瑙耳坠收了回去。
“有何不对?”燕合不解。
“若是太师……”宫铭拉长了声音,小买了个关子,“她不会问怎么是本王来,她会问,本王怎么来的那么快?”
“小姑娘精明的很,又工于算计,信鸽到上京要多久,本王从上京到蔚川又要多久,昨日到时,本王比她预定的时间早到了三天……”
宫铭说着,还有些好笑,“本王没说谎,太师在本王心中确实重要,所以本王日夜不休,带着亲兵一路奔波到此!”
燕合闻言久久沉默了下去,一言不发。
宫铭也不理他,只是歪着身子坐着,等着手下士兵把那假“剑奴”也一并抓来。
帐帘外有些吵闹的时候,宫铭就知道那“剑奴”也抓到了。
倒是不怕燕合逃跑,宫铭掀了帐帘就要走出去。
“王爷心悦太师。”
声音不大,却很笃定。
宫铭脚下的步子一顿,应了一声,“嗯”,就迈出了脚步。
燕合看着宫铭离开的地方,突然叹了一口气,他易容术高超,又唱的好戏,缩骨功也学了点,不论扮作何人,都是很好的。
只是永远瞒不过有情人的眼睛。
是“邓万勇”时,总被如娘一眼识出,是“侯嫮”时,又在宫铭面前无所遁形。
帐帘外的宫铭并不知道燕合在想些什么,只是斜着眼看着地上被绑着的人,脸上的人皮面具摘了,就是个普通模样,丢进人群以后再也找不出来的那种。
宫铭看着地上的人,突然往前走几步一脚踹了过去。
用的劲不小,那人先是摔在地上,又滚了一圈,才停下来,头磕到地上,渗出了一点血。
宫铭垂着眼看向那人,“太师在哪儿?”
那人低着头也不说话,要不是胸口微微起伏,倒像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