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影背光走进来,圆鼓鼓的肚子,圆润的脸庞,整个人都圆乎乎的,眼睛却是狭长的狐狸眼。
“知府大人。”侯嫮看着来人轻笑一声,明明是被捆着坐在地上,却好似居高临下地在问话。
那邓万勇笑了一声,“太师看起来好像并不惊讶。”
侯嫮点点头,面上始终温和,“你我心知肚明的事情,有什么好惊讶的。”
话音一转,“只是本太师好奇,姬恪到底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甘愿冒这么大的险。”
那邓万勇蹲下身子,平视着侯嫮,“太师从上京来,应该是看到了方微石所写的信件!”
“小儿狂妄,仗着自己曾经的状元身份对我行事多有阻拦,下官自然不可能给他好过!”邓万勇的脸上笑的起了褶子,看起来明明和和蔼,偏偏声音里全是狠厉,“下官找人打断了他的右手,真是稀奇,这文人就是不一样,右手断了,左手还会写字呢……”
阴恻恻的,侯嫮突然觉得胃中翻滚,要呕吐出来,却硬生生忍住了。
方微石是爹爹的门生,不知道他是生来就会用左手写字,还是也听了爹爹的话,左手习字,关键时刻能保命!
邓万勇看着侯嫮一瞬间有些苍白的脸色,和蔼笑了一声,“太师别怕,下官可不会伤了您,毕竟您是殿下要的人。”
侯嫮只看着邓万勇,并不说话,一双眼似雨后初晴的天空,干净得让你多看一眼都觉得自己脏。
邓万勇猝不及防被这样的眼神灼伤,扭过头随意丢下一句话而后离开。
侯嫮看着在此被关上的门,也并不在意只是阖上双眼闭目养神。
接下来才是要耗费心神的时候,可不能在这里把力气耗光了。
第二步,完成!
…………
门再次被打开的时候,外面已经天黑了,期间没有人来,侯嫮自然是不吃不喝了一天,这样也好,省了内急的苦恼。
来人一句话也不说,拿了个麻袋把侯嫮一套扛到了马车上,晃悠悠走了一路,又被扛下来。
麻袋被拿开,索性是夜里,也不怕光亮一下子晃人眼,目光直视屋子里坐在椅子上的人。
“太师,别来无恙。”青年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
算来有两年未见,姬恪成熟了不少,脸比之前粗糙了不少,微微泛黄,右眼脚还有个小小的伤口。
厚唇一扬,带着笑意看着侯嫮,“太师近来可好?”
侯嫮也不在乎自己半坐在地上的姿势,眼睛一眨,“世子长大了不少。”
明明自己年纪更小,说话却是一副长辈口吻。
姬恪一挑眉,不可置否,两年过去,谁不会长大呢?
就是三年前这太师才刚刚及笄,如今不也长成了个颇具风华的女子。
而他……
两年前他还天真的很,说实话,他也没怎么想过要夺姬辛的江山,只是身负重任,有父遗愿,他总得做做不是?
可是两年来……
发生太多事情了啊。
刘思要他的刘家风骨,不要他!
钟招和他自小的兄弟情谊,在国家大义面前是那样不堪一击!
司马震,司马大将军……
姬恪突然觉得眼睛有些酸涩,他本来不应该死的。
他本来,应该是天越的大将军,受万人敬仰,而不是那样,他连他死在了哪里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