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被掀了……”宫铭的声音里带着委屈,侯嫮看不见,因此对声音更加敏感。
鼻尖的血腥味儿也好重,比刚刚重了好多。
宫铭……委屈什么?
还不等侯嫮接着往下想,宫铭的声音又传过来,“本王的茶还没喝完呢。”
侯嫮一怔,随即觉得有些好笑,是谁踹翻的桌子,让茶倒了?嗯?
让她想想,是这个叫宫铭的人吧!
可到底是为了她,侯嫮一眨眼睛,长长的睫羽在宫铭掌心扫过,酥酥麻麻的,痒到他心尖里去了。
“回京以后,本太师再为王爷沏一壶茶!”侯嫮面上带着笑,还有一点纵容,可是被遮住了。
宫铭闻言才一点头,也不管侯嫮能不能看见,嘴角又落了点血出来,“好,本王等着。”
剑奴在一边看着,张张嘴,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眼前遮挡视线的手被放下,侯嫮才适应了光线再抬眼看去时,只能看见一片沾了血渍的白色衣角。
走的那么快?
是怕她反悔?
一壶茶而已,她不至于言出不行。
剑奴上下打量着侯嫮,她身上没有一点伤口,是真正的毫发无损,只衣服上稍微有点血,也不像是被溅到的,更像是,被沾染上的。
剑奴眼底思量愈重,可终究什么也没说。
侯嫮看着地方的一片狼藉,眉头就皱了起来,“姬恪,是真的下了大手笔了。”
剑奴点点头,“小姐打算什么时候回上京?”
侯嫮一愣,来蔚川已经有一月多,事情都解决了大半,剩下的就是回京,而后再派个官员来蔚川任职。
如此,就算是结束。
只是……
侯嫮蹙着眉,总觉得落了些什么,可仔细想想,却是什么也没有忘,但心里始终不太痛快。
“明日就走吧。”侯嫮一垂眼,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
剑奴点点头,却想到了宫铭。
身上中了两箭,说严重不严重,说不严重也严重,起码明天要启程是万万不可能的。
可是剑奴也不会多嘴告诉侯嫮宫铭受了伤的事情,就算宫铭是为了救侯嫮,剑奴也不会说。
因为,侯嫮最重要。
在她心里。
任何会让侯嫮感到烦恼,会干扰到她做决定的人和事,剑奴都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选择瞒住侯嫮。
宫铭这次的伤,大概是白受了。
…………
…………
翌日一早,侯嫮就出了门,上了马车,前方是罗景文带队。
车队出了蔚川,走在官道上,侯嫮掀了车帘,探出头往外看去,这才发现宫铭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