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铭的面上却全是一切掌握于心的自信,“他想不到也好,想到了还做了防范也好。”
轻笑一声带出几分慵懒,“有什么区别吗?”
钟招稍怔,而后反应过来宫铭怕是早有计量。
止了话语,只看着那地图默不作声。
宫铭也没有接着问他,目光注视着那张地势图,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可左思右想没什么头绪,宫铭也就停了下来,一心想着如何以最快时间将叶英驱除出境。
新年一过,夏日就快了,若是僵持到那般时候,可就有大麻烦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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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一日案国偷袭天越以后,就完全沉寂了下去,一点动静也无。
每日都有信件从风渡口传往上京,有飞鸽传书,也有士兵骑马而来,差人送来的信件都进了宫,飞鸽传来的,尽数去了候府。
侯嫮放下手中看完的信件,将其丢进了地上的碳盆离开,便很快化为灰烬消失不见。
面上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来。
直到剑奴推门而入,才将陷入沉思的侯嫮唤醒。
“宫铭想扶持钟招。”声音很小,倒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他又在打什么主意?”
侯嫮坐在一张小几前,面前黑白棋子布落,割据一方,又有彼此相接的地方,渭泾分明。
剑奴稍一愣,只是坐在侯嫮身旁并没有说话。
垂下眼帘看着面前的残局,侯嫮伸手拈了一枚黑子,落下。
“罗景文在,任仲平也在,再不济还有风渡口地方驻守的将领,他怎么偏偏挑了钟招?”
话落,随即就是自己觉得有些好笑。
这三人里,钟招年纪最小武艺谋略却最高,又是骁骥营出身,在陛下面前过了眼的,宫铭挑他,才不奇怪。
只是……
侯嫮垂下眼,钟招此人优柔寡断,又多了些不该有的心软,怕是很难得到宫铭的认可。
“下错了。”一旁的剑奴淡淡出声。
侯嫮一愣,抬眼看向棋面,果然那枚黑子落下以后,局势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多了几分衰败之色。
正如……之前的她。
抿嘴笑了声,侯嫮看起来并不在意,只是随手又拿了一枚白棋,思考片刻,落子。
而后呈一片压倒黑棋之势。
侯嫮手中黑子被食指不断摩挲,许久没有落下,面上也是一片沉静,眸光清浅,透出几分稳妥来。
最后放在了一个地方上。
黑棋瞬间有如神助,局势瞬间逆转,竟是要赢了的节奏。
“宫铭不会做无用功的。”侯嫮轻声说着,没有接着拿起白棋,而是扭头看向了剑奴,“他心中自有考量,我该信任他。”
剑奴还想说些什么,脑中却突然想起之前在蔚川看到的那副场景。
宫铭受了伤,却还是把侯嫮保护得很好,甚至遮了她的眼睛不让她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