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脖,拔毛,将内脏掏出,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分外熟练。
架上架子烤了起来,又不知道在肚子里塞了什么草进去,又是什么时候捡到的野果,将汁水挤到烤着的兔子表面。
最后完成的时候,一只兔子表皮冒着蜜色的油光,一只兔腿被扯下来,下一秒,递给了钟招。
钟招愣住,抬眼看向宫铭。
“虽然吃独食不好,”宫铭一挑眉,手中的兔腿又往前递了递,“可谁让本王答应你了呢?吃吧。”
钟招犹豫片刻,接过了那只兔腿,兔腿不大,肉也不多,外皮被烤得有些焦了,内里的肉却嫩生生的。
一口咬下去,还有一点油水溢了出来。
宫铭的眼一眯,剩下的兔肉随意分给了一边的士兵,自己却是一口没动,“味道怎么样?”
钟招一口兔肉入肚,许是暖意袭人,竟叫他眼眶微微湿润,“味道,很好。”
宫铭有些得意,“本王烤的兔肉自然好吃,这可是侯叔叔——”话顿了顿,笑了一声,“就是昌平侯,亲手教我的。”
钟招吃着兔肉的动作稍停滞了片刻,将嘴里那口肉咽下,“王爷,和昌平侯很熟?”
宫铭手里拿着树枝,将刚刚烤兔子的火灭了,又撒上土,“父王和昌平侯关系好,本王小时候皮,被打的时候昌平侯可没少替我求情,后面……”
宫铭看着面前鼓起的一堆土,眼睫颤了颤,“父王战死以后,本王一直跟着昌平侯,算是恩师吧。”
钟招拿着兔腿愣住,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宫铭却自顾自不在意笑了声,“听说你是受了昌平侯举荐进的骁骥营?这样算,我们姑且能做同门。”
“末将不敢。”兔腿总共多大,顶不住钟招这个年纪的男子一两口的啃咬,早就没了肉,将骨头放在地上,学着宫铭刚刚的动作将其埋了起来。
“这有什么敢不敢的。”宫铭看着钟招的动作,“太师都承认了你,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钟招抿着嘴笑了一声,不答反问道:“听王爷的语气,是和太师相识多年了?”
宫铭手中动作僵硬了片刻,看着钟招脸上笑容消了一些,“本王从小爱往军营里跑,太师小时候身体好像不是很好,一来二去,我们倒是从未见过面,不过要说认识……”
宫铭伸出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着算,“竟然都快有六年了。”
宫铭眼底带着笑,和先前的笑不一样,先前的笑或爽朗或快意,总是带着放肆的勇气。
而如今笑意,缠绵悱恻,禁断不可言说,往深了去探,还有不易被察觉的一点苦涩。
钟招心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刚想深究,远处突然传来巨响。
二人同时站起,宫铭双眼一眯看向远方,瑞凤眼里透出一股狠厉来。
“戒备!”
所有人都掏出了手中武器,全身肌肉紧绷。
宫铭钟招二人还未来得及把头盔带上,现在却管不了那么多。
丈八蛇矛在手,宫铭踩着脚下的绿茵一步一步往前走。
才走几步,破风声响起,利箭随之而来——
“铮——”
宫铭几步上前接着士兵递来的弓,又搭上箭,顺着刚才箭矢来的方向随之又射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