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的医师看了眼,还是忍住了要说出口的话,静悄悄退下了。
华冬荣坐着,面上看不出些什么,心里却是波涛汹涌。
叶英负伤至此,不用问也知晓,南伞定是失了。
叶英和天越头一次正式交锋,输得这样惨烈,虽然不知道原因,可到底对日后前途有影响。
华冬荣起身走到叶英身侧,做到了床边,弯下腰去看他。
唇色白的可怕,脸也一点血色也无,华冬荣叹了口气,做了个决定。
放缓了步子走出房间,“看好叶将军,醒了就来告诉我。”
“是!”
回到自己的房间以后,华冬荣深呼吸一口气,铺开了纸,又研起了墨,他是个大老粗,墨几下磨好,不光滑也不细致。
提笔沾墨开始写字,里面说的都是些大白话,并不是什么动人的句子,可若是叶英醒着看见了,怕是要当场流出泪来。
那上面写的不是别的,就是列了华冬荣自己的罪责,擅自让叶英来此,明知南伞有危却不调兵马,又说自己自以为是,不将宫铭放在眼里。
里里外外,竟是将叶英的责任摘得一干二净,尽数揽在了自己身上!
华冬荣想着,他是三朝元老,就是丢了个关口,想来陛下也不会治他死罪,他年纪也大了,陛下要这兵权,那就还给他便是。
可叶英的仕途才刚刚开始,第一战就遇到宫铭这样强劲的对手,他可以理解,陛下却不能接受他的失败!
于情于理,他作为恩师,作为叶英的领路人,这份责任给他当,是应该!
信写好,交给外面的侍卫,华冬荣坐在椅子上,表情淡淡的,似乎是放松极了。
这样一坐就坐到了天黑,临近傍晚,才有人急匆匆跑过来,“将军,叶将军醒了。”
闻言,华冬荣起身就往叶英屋子里快步走去。
到的时候,叶英正挣扎着起身,
“你小心点,伤口才包扎好!”华冬荣几步上前,正欲扶起叶英,随即想到什么又止了手。
叶英将华冬荣的动作尽收眼底,心里软了片刻,声音轻轻的,“老将军。”
话说出口,又像是想到什么一般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裳。
华冬荣搬了把椅子坐在一边,见叶英这般说道:“放心吧,知道你不喜欢别人碰你,你这衣裳也没叫人帮你换,就找了医师帮你处理了伤口。”
叶英最大的伤口在大腿外侧,其余一些皆在两个胳膊,抿着嘴轻笑了声,“老将军懂我。”
华冬荣看着叶英,想要问南伞的事,话到嘴边却变成了,“等会儿药上来了可趁热喝了,凉了药效可就差多了。”
叶英并不知道华冬荣这番理论从何而来,不过还是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屋子里又安静了下去。
叶英抬眼看着华冬荣,他的头发好像比昨日更白了些,心底愧疚更甚,“叶英无用,南伞,失守了。”
华冬荣看着叶英,下意识想顺着他的话骂骂他,可看着叶英那副虚弱的模样,是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就是“嗯”了一声当自己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