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英看着面前巨大的地势图,脸绷得紧紧的,一点笑意也无。
镇康多是跟了华冬荣有十几年的老人,对叶英,可谓是“又爱又恨”。
叶英是华冬荣最看好的小辈,他们爱屋及乌自然也会对他好好的。
可是叶英不知道,其余人心里却是门儿清,叶英丢了南伞,当天华大将军就给陛下去了一封信,没过几天就被召回,要说其中没什么联系,这谁信?
因此这三日的景象,就是底下人虽听着叶英的命令,可总是摆着一张臭脸。
叶英并不在乎,只是在昨日写了封信让人交于在风渡口的黄松。
风渡口到底是天越的领地,黄松等人驻扎在那里,虽说宫铭如今在南伞一时无暇顾及那里,可同样的华冬荣也被召回归京。
局面又僵持住了。
而送去黄松那里的那封信,就是打破僵局的关键!
傍晚,周祯来营帐中给叶英换药,药粉撒在伤口上,叶英眉头稍皱,却没有喊一声痛。
“药粉撒上去难免有些疼,叶将军忍忍。”
叶英没有回话也没有点头,垂着眼看着半跪在地上给自己上药的周祯,“本将军可以自己来。”
周祯手中的动作顿了顿,又接着撒药,“叶将军手臂上的伤,若是自己来,怕是比较麻烦。”
叶英长眉一挑,屋内昏暗,点了一盏灯,衬得他五官都柔和了许多。
“胆子大了不少。”
话虽是半责怪的话,可语气不见半分气恼,隐隐还带了一点纵容。
周祯放下药瓶,用白布将伤口包扎好,“是叶将军胸怀宽广。”
白布打了个稍显精巧的结,周祯收回了手将药收进药箱里。
叶英侧头看向手臂上的结,心情好地点了点头,“你以后不用再来了。”
周祯才将药放进药箱中,闻言整个人便是怔住,手指有些颤抖地将锁扣扣住,“可是叶将军恼了草民?”
叶英有些疑惑地皱起眉,不解道:“我看这伤口也好的差不多了,你自然不用再来。”
话落,见周祯半低着头似乎有些低落的模样,没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近日不是太平,你个小胳膊小细腿的,”叶英看着周祯的手腕,“还是在家里安分待着好。”
周祯冷不丁被摸了头,身子就是一僵,又松懈了下去,“那将军的伤……”
叶英扶额,“不是说了快好了?”
见周祯有些不满地看向他,得,忘了,大夫可最见不得病人糟蹋自己的身子。
“你留些药,本将军到时候自己换。”叶英只得这样说。
周祯还想说些什么,可到底压了下去,又打开了锁扣,将药箱里最好的那瓶金疮药拿了出去。
白瓶红盖头,叶英放在手里掂量两下,而后塞进了腰间的鼓包里面。
“来人!”
营帐外的侍卫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将军。”
“送周大夫回家。”叶英说着,又笑看了周祯一眼,“周大夫,路上小心。”
周祯走了。
叶英看着手臂上那个精巧的结,斜长的眼很久没有移开,突然笑了一声,怕是魔怔了。
这个结……是叫蝴蝶结?
小姑娘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