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小文说不出来安慰的话,他也只是一个半大的少年,他也是第一次这般直接的面对死亡。
宫铭觉得自己这时候应该笑一下表示安慰,可是他笑不出来。
他如何笑的出来?
他带了这些人来这里,却没有把他们好好的一个不落地带回去!
他怎么敢笑?
牵了牵嘴角,宫铭还是没有笑。
脚下的步子那般沉重,似有千钧之力拖着他,让他不能轻便。
众人来到了河边,此时已经夜深了,一天饥肠辘辘又一路奔波,此刻大家都累瘫了。
“在这儿休息会儿。”
众人坐了下来。
“清点人数。”宫铭说着,目光看向不远处的河流,流水声不大不小,混乱却也带着自己的节奏,慢慢抚平了宫铭内心的燥乱。
小文站了起来一个一个数过去,
“王爷,算上老杨和飞子,”小文说着顿了顿,目光小心翼翼地看向宫铭,“就是三十六个人。”
见宫铭面色如常,才又接着说下去,“十一个人受了点轻伤,基本都在左手臂上。”
宫铭轻应了一声,“你也坐下吧,吃点东西然后躺会儿。”
看向小文,笑了一声,“你还在长身体呢。”
小文点点头,坐在了离宫铭不远的树下,从包中掏出干粮,看了一眼,掰了一块递给宫铭,“王爷。”
王爷看向递过来的那块干粮摇了摇头,“我还有,你自己吃吧。”
小文点点头,啃了一口干粮,又哽着嗓子眼咽了下去。
宫铭见状哑然失笑,无奈摇了摇头,果然还是个孩子啊。
雨终于停了,虽然先前也不大,可棉细细的,落在身上总归是不舒服的。
怕叶英等人追来,宫铭不敢烧火,因此众人只能将湿了的外衣脱下来,稍微晾晾,多的,也做不了了。
得亏现在是四月了,算是初夏,夜晚不算太凉,否则露营一晚若是第二天得了风寒,那才是最可怕的。
…………
另一边,钟招等人险险走过了沼泽地,脚踩在实地上的时候很多人不由自主地跺了跺脚。
钟招回过头再看过去,用绳勾在树上晃荡的时候不觉得,如今通过了,才惊觉这片沼泽地如此之大。
黑漆漆的一片,看久了好像要把人吞进去。
许是离得太远了,听不见任何声音,更遑论看见些什么。
不知为何,心一阵又一阵突突地跳,叫他连走路也不安稳。
下一瞬,从怀中掏出一条布巾来,撕下一小块儿,又拿了一根被烧焦的树枝。
用炭黑的部分在布巾上写着字。
王危,萧河。
王爷有难,在萧山河柳一带。
布巾卷起来,钟招双指于口吹响了哨子,不一会儿,一只信鸽飞了过来。
将布巾绑在信鸽的腿上,又摸了摸它,“乖,这一次要送快一点。”
信鸽飞走了,钟招这才收回神接着往前走去。
一边的苏牧眼睛眨了眨,几步走到钟招身侧,“钟小将军刚刚在做什么?”
“送信前往上京。”钟招回答道。
苏牧的眉皱了起来,脸上带着不赞同,“上京距此路途遥远,钟小将军要求救,也该书信给风渡口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