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遇上了几队搜寻的案国士兵,和先前一样分散开来各自找了地方躲好,又有夜色的隐藏,从夜晚到白昼将至,是平安无事。
但所有人都明白,危险并未远离,反而离他们越来越近。
晨曦破开云霞的那一刻,众人都默契地躲进了一个山洞里。
于此同时,钟招带着人离开了萧山,正快步向风渡口而去。
路上果不其然遇到了案国士兵,断断续续有那么三四波,都被他们打退了。
而在天光大亮时,一只信鸽飞进了候府。
侯嫮早已经用过早膳,此刻拿着一本书坐在软榻上,窗户开着,外面的花香随着微凉的空气一并进来。
很是好闻。
细指微动,翻过一页,侯嫮垂着眼,莫名感觉有些心绪不宁。
玉白的脸庞稍抬起看向窗外,鹤眼清润,里面似乎是天地万物,又好像什么也入不了她的眼。
一只信鸽进了视线,通白的身子,尖喙带红。
侯嫮伸出手,那鸽子就乖乖地停在了她的手上。
将绑在腿上的布巾取下,却没有着急看,侯嫮伸手摸了摸那鸽子,将它放飞以后才将布巾打开。
王危,萧河。
炭笔只在布巾上留下这四个字,却让侯嫮直接站了起来,连掉落在地上的书也不曾去拣。
王危……
为什么会危?
叶英不是已经被召回了吗?
案国出尔反尔!
侯嫮几步走到桌前,砚台上的墨微干,却没有什么闲心思将其细细磨开。
而是随意磨了几下,抽过一边的狼毫沾墨落笔,一字一句皆是质问,其中愤怒叫人只觉心惊。
侯嫮向来平和,什么时候生过这么大的气?
再大的气,也都在落笔前的磨墨功夫上消磨干净了。
一张纸写好,不等墨迹干涸就叫了人来,
“来人,将这封信交于鸿胪寺卿裴钧生!”侯嫮冷着眉眼,“本太师要知道,他裴大人和案国究竟是个什么商讨法!”
“是他欺君罔上!”侯嫮冷笑一声,狼毫随意丢在地上,“还是案国阳奉阴违!”
等那侍女离开了,侯嫮又拿起笔架上的另一只笔,落墨前闭上了眼,再睁眼,怒气已然去了七七八八。
这是写给姬辛的。
最后一个字落下,又叫了人来,“送进宫中。”
说完后走到衣柜前,从里面拿出了一套骑装。
袖口和裤腿皆有细绳绑着,又将头上的发饰尽数拆了下来,而后用发带挽起。
整个人看起来就与先前不一样,多了几分行走江湖女儿的飒爽。
剑奴正推开门,“小姐?”
“阿姥,我们走。”
侯嫮没有多说,只三个字就让一边的剑奴点点头,而后收拾些了东西打包好背在身上。
二人来到马窖。
马夫对着二人点点头而后牵了两匹马出来。
侯嫮一踩脚蹬干脆利落翻身上马。
一边的剑奴紧随其后,主仆二人对视一眼驾马离开。
“本太师不在的这些时日,候府诸事交由佩玖小姐!”
留下这一句话,二人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剑奴马术了得,弛行而往,可仔细看去会发现侯嫮不曾落下半分,分明也是精通的模样。
她虽小小年纪就去了江南母族,是为寄人篱下的孤女,可到底是养在顾老太身侧的,许是早就料到这一天,寻了先生教她马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