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可放宽心。”宫铭突然开口,“阮氏若是要动作,二十几年了,早该动了。”
侯嫮点点头,还没说些什么就又听见宫铭说道:“过些时日,本王带兵去搜寻赵王余孽的下落。”
有些讶异地瞪大了眼,“王爷这是……”
“姬恪一日不除,本王一日心里难安。”宫铭放下茶杯,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太师可放心。”
侯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脑子疯狂风暴,还没等想出些什么头绪来,就听见——
“太师还欠本王一个条件。”
侯嫮捏着杯子的手一顿。
“太师忘了?”宫铭轻笑一声,“之前太师哄骗本王出兵的时候,可是摸着良心说,要许本王一个条件,一个不违逆你本心的事情。”
侯嫮怔愣片刻,而后轻笑一声,“本太师自然记得。”
那时候,钟招去探查姬恪的下落,回来时却身负重伤,险些……活不下去。
她以王府众人的性命做要挟,逼着宫铭去探查姬恪,宫铭同意了,也从她哪里得了个条件的许诺。
这件事已经过去三年了,没想到宫铭还记得。
“太师不想问问,本王的条件是什么吗?”宫铭勾起嘴角,笑看着侯嫮。
“是什么?”侯嫮坐在椅子上,身子有些紧绷,后背和椅背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没有靠着。
“暂时还没想好。”
或者说……是现在还不是用那个条件最好的时机。
宫铭是个优秀的将领,伺机而动是最基础的本能,他有的是耐心,他要等到最合适的时候,提出那个条件,以此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侯嫮抬眸看向面前的人,她并不觉得宫铭会提出些什么过分的条件,这几年相处,她看的也清。
宫铭此人并不在意钱权,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或者钟爱的玩意儿。
这样的人,看似最淡泊名利没有威胁,可也最可怕。
因为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喜欢上了什么,得到了还好,若是得不到,骨子里的骄傲就会迫使他做出一些事情来。
他有身份有兵权,便是得不到,也能毁掉,这是令侯嫮一直担心的一件事。
面上带着笑,侯嫮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王爷许久不在府中,府内一切可安好?”
“王府的管家是跟着父王的老人,有他在,也出不了什么差错。”宫铭好像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一句话轻飘飘带过,不打算再说太多。
侯嫮直觉宫铭在躲避。
他好像……非常不喜欢她提起王府,或者说,是不想和她探讨王府,探讨王府里面的人。
侯嫮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也帮宫铭满到了七分。
“骁骥营王爷可去看过了?”侯嫮像是随口一问,“大多是京中有些身份人家的子弟,去一趟边关少了些,家里没人来闹?”
“确实是有那么几个。”宫铭神色里并未有不耐烦的意思,“但多数人是讲道理的,当兵打仗本来就是脑袋别在裤腰上的日子。”
“抚恤过了,那些亲属也明事理,人死不能复生,大多都一点一点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