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上有些疑惑,看起来似是不解发生了什么,只是……
明显身体有些紧绷。
若说方才以为是自己的错觉,那么现在……侯嫮就确定了。
如果不是她,做什么掩饰呢?
为什么要换上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是因为刚刚听了她的话,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能叫她知道?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了?
侯嫮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却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心里的慌乱,茶杯放在桌上,发出不算小的声响。
“本太师突然想起来还有些事,就先走了,王爷慢用。”说完,竟是直接站起身子,连个礼也未行,生平第一次有些惊慌失措的离开了。
宫铭先是一愣,而后站起身子,刚想追出去又像是想到些什么停住了脚步。
是不是……太师发现了?
发现了他的……不轨之心。
有些失魂落魄的坐回椅子上,双手撑着头,低着的脸上,是无尽的悔意。
如果他当初知道有这一天,他会抗旨的,一定会抗旨的。
“元后”实非他所愿,可是当时朝政不稳各方猜忌,他不能死,起码不能死在朝堂上!
不仅不能死,他还必须得到天子的信任,战乱刚结,天越经受不起一点动荡。
那道圣旨……来的正合他的心意。
看似是被迫,可是……从那以后,侯嫮对他少了猜忌,陛下也放心,他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各方都达到了一种平衡。
是他当初年少,觉得娶妻不过如此,觉得府里多养个人也没关系……
可是,可是,就是这点当初不放在心上的想法,叫他如今连开口也不敢。
他的心上人是天上月镜中花,美好的可望不可及。
是他不配。
侯嫮出了酒楼,才慢慢放慢了脚步。
心里思绪纷杂,叫她向来引以为傲的理智也在此刻失了用处。
其实细细想来,不是都有迹可循吗?
昨个儿在马车上听到疑似唤她的字的声音,为什么当初蔚川他会早到三天,包括十八岁的生辰礼物……
那只沉香木的凤簪。
不是刘温雅的谢礼,是宫铭的,是他隐晦表达爱意的物品。
想到这里,侯嫮愣了下。
昨天那个包裹里面,那支玉簪,是……他给的吗?
侯嫮停了下来,街道上车水马龙,七月初的天气热得很,明明周围喧闹阳光热烈,侯嫮却感受了一股无法抑制的寒意。
更早之前呢?
送钟招离京那晚,宫铭递过来的斗篷,明显是女款样式,再往前,她中毒的时候,他拿了巫山凤佩来,在太极殿外,她还调侃过,他腰间别着另外一块……
侯嫮头一次有些懊恼自己为何有这般好的记忆力。
为什么一桩桩一件件事情,她都记得那么清楚。
就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