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是,即便是气极了的宫铭,在她离开以后,就是再气恼,也还是悄悄跟在了后面。
看着她踩雪,走的踉踉跄跄,一步一摇晃,多少次想要冲上去,却又停住脚步。
“王爷胡闹了。”
“昨天什么也没发生。”
“王爷觉得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
“既然王爷记得,那应该也听见了,本太师说的,是一晌贪欢。”
多狠心的话啊,一字一句扎在他的心上,又狠狠划开一道口子,往上面撒了盐。
他怎么喜欢上了这么个,没心的人?
前面有些动静,宫铭眼一眯右手紧紧握住丈八蛇矛,就要快步走到侯嫮身后,却听见——
“阿姥!”
侯嫮看着面前人惊喜地叫了一声,随之又看见了一旁鹅黄色衣裙满脸担忧的佩玖,“佩玖。”
是候府的人。
宫铭又停下脚步,闪身躲在一棵树后。
几乎是刚刚到树后,剑奴的眼神就扫了过来,眉头稍蹙。
佩玖几步上前握住侯嫮的手,“姐姐可还好?手怎么凉成这样了?”
又急急忙忙拿着右手去探侯嫮的额头,“可有觉得头疼?”
侯嫮笑着摇摇头,“我没事。”
剑奴依旧盯着那棵树。
侯嫮顺着剑奴的目光看去,连佩玖也有些好奇,“阿姥在看什么?”
侯嫮眼睫颤了颤,和佩玖相握的手不自觉用力了一下,“阿姥,我们回去吧。”
闻言,剑奴这才收回目光,“好。”
佩玖确实又看了那棵树几眼,那棵树……有什么奇怪的?
怎么姐姐,竟然紧张了。
只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佩玖挽着侯嫮的手就往前走了一步,
“嘶……”
侯嫮蹙着眉倒吸一口凉气,额间渗出了一点冷汗。
“姐姐?”佩玖连忙停下脚步,“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旁边的佩玖急得团团转,一边的剑奴也是面色严肃,好像她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就要生上几天闷气一样。
侯嫮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脚扭伤了而已。”
“扭伤了!”佩玖惊呼一声就要蹲下身子去看侯嫮脚上的伤。
侯嫮是觉得好笑心里又暖融融的,“看病也不该在这里看啊,先回府吧。”
剑奴走到侯嫮身前,半蹲着身子,示意侯嫮上来。
侯嫮爬上了剑奴的背,剑奴背着她,旁边是佩玖,身后是王府的几十个侍卫,一行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彻底听不到动静了,宫铭才从树后走出来。
肩上落了雪,被打湿一片,大氅随意在身上披着,宫铭好像感觉不到冷一样,直愣愣地看着侯嫮离开的方向。
昨天晚上的旖旎好像真的是一场梦,梦醒了,他连多说一句话的理由也没有。
一时之间,悲痛难以抑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