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天黑了,剑奴提着食堂轻轻推开了门,帘帐还是她离开时的样子。
侯嫮是睡了一下午?
将食盒放在桌上,“小姐,小姐?”
掀开帘帐,伸了手去摸了摸侯嫮的脸,没有发热,“小姐,该起来用晚膳了。”
侯嫮的脸蹭了蹭被子,好半天才懒洋洋睁开了眼,“阿姥……”
小女儿姿态尽显,分外娇憨可人,剑奴忍俊不禁,“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好不好?”
许是她多心,侯嫮这般,怎么看也不像是有心事瞒着她的样子。
侯嫮坐起了身,整个人却还是软骨头一般半耷拉在剑奴身上。
心静以后,虽庆幸佩玖不在,可到底剑奴在旁边,她的小日子……
剑奴也是知道的。
索性按照正常来说她是该前些日子来月事,如今只能想着剑奴没有过问下人的习惯。
再装模作样混过去。
是不是真的有孩子,都是她的事情。
晚膳是几碟小菜,外加了一碗熬的浓稠的白粥。
侯嫮晚上向来吃得少,这般就刚刚好。
用过晚膳,侍女端了药进来。
“太师,该喝药了”
侯嫮蹙了眉,伸手接过药,热气腾腾的,有些烫。
“等会儿我再喝。”侯嫮随手将药放在了一边,扭过头看向剑奴,“阿姥回去歇息吧,今天一天也累了。”
自然是累了,一大早起来陪着她去了城外祭拜侯脩,回来时又是遇刺,今日一天发生的事情也不少。
剑奴有些不赞同地摇摇头,刚想说些什么,就被侯嫮挽住了手,“阿姥要早些睡才对,明天还得给我准备早膳呢!”
剑奴笑了声,伸手一勾侯嫮的鼻,“好好好,那老奴先走了。”又看向桌上的药,“小姐记得把药喝了。”
“知道了。”
侯嫮说着就半推着剑奴出了房门。
房门被关上,侯嫮听了听外头的动静,确定没什么人了,走到桌边拿起了药碗,没有喝,而是拿着药碗走到了窗边。
窗台上有一株吊兰,冬日太冷,吊兰也有些焉焉的,叶子也泛着黄。
手一抬,药碗里的药就倒了进去。
棕黑色的药汤和泥土融为一体,除了淡淡的药味,发现不了分毫。
随手将药碗放在桌上,而后自己穿了件披风,出了房门,站在廊下不知做何。
天色越来越黑,今天倒是没下雪,可寒风依旧吹着,手凉脚也凉。
心……也冰凉。
皎月高挂,树影重重,佩玖回来了。
“姐姐?”佩玖有些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以后快步走了过来,一下握住了侯嫮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