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
侯嫮猛地睁开眼,眼中慌乱一闪而过,“外头是谁?”
“是本王。”声音被压低了一些,
侯嫮听得分明,是在车帘旁响起,还有一步一步的马蹄声。
似乎是有些焦躁。
侯嫮深呼吸一口气,却并没有掀开车帘,她知晓自己现在脸色差的很,她不想……再节外生枝。
应该快刀斩乱麻!
“王爷有何事?”
侯嫮的声音很冷,宫铭一下有些惊愕,面色带上了苦涩,眼睛看向那盖的紧紧的车帘,“无事。”
“既然无事,”侯嫮稍稍放下一点心,“本太师还有要事,就先回府了。”
眼见侯嫮话落马车就要接着往前走,宫铭不自觉拉了下缰绳,身子离那车帘更近了一些,
“错了,本王有事。”
离得太近了,只隔了个车帘,声音就像是从耳边响起,侯嫮呼吸一滞,不知还该不该走。
“本王……”宫铭的声音有些迟疑,“太师还记得本王的名字吗?”
侯嫮眼睫一颤,随之闭上了眼,“本太师记得王爷的字。”
摄政王,名宫铭,
字……却之。
不铭,但却。
宫铭低低笑了一声,“骗子。”
你明明记得。
侯嫮闭着眼,看不见后听觉和嗅觉就异常灵敏,能听见宫铭话里的卑微,能闻见……
外头的冷,和强势的暖。
“太师明明记得。”
“我不记得!”
侯嫮睁开了眼,却依旧没有掀开车帘,她的声音越来越冷,“王爷,本太师还有事,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些,恕不奉陪!”
“我们走。”
那边马车夫一拉缰绳就要走,宫铭情急之下将丈八蛇矛横于车夫身前,
“等等!”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侯嫮的手紧紧攥着手帕,将云萝揉成一团,“大庭广众之下,还打算杀人吗?”
“本王只是想和太师谈谈。”宫铭的声音又软了下来,在侯嫮面前,他永远无法强势。
“本太师现在没空。”侯嫮又重新闭上了眼,干呕感又袭来,便是含着酸梅也没什么用,侯嫮忍着恶心回话。
侯嫮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宫铭灵敏的感觉到了,却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
“太师何时有空?”
侯嫮又往嘴里塞了一颗酸梅,“十日后。”
“太久了。”宫铭想也不想直接出言反驳。
“既然觉得久,那就不要见了。”侯嫮一点情面也不留,也不给宫铭半分再商讨的时间,“回府!”
这一回,宫铭没有拦。
马车晃晃悠悠走出几步,侯嫮再也忍不住那股子反胃,弯着腰就吐了起来,一些污渍溅到了马车壁上。
不知道吐了多久,侯嫮闭着眼倚靠在马车壁上,鬓发湿了一些沾在额边,车帘被掀开一角,外头的风吹了进来。
又下雪了。
还越来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