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
里头还有一颗药丸。
眉心稍蹙,那施保慧是给了三颗药丸,昨日她吃了一颗,这里还有一颗,那另一颗呢?
侯嫮心里暗道不好,怕这药丸被有心人捡了去当作文章,于是穿着鞋准备下床。
脚才落地,软的可怕,差点就摔了下去。
侯嫮蹙着眉,咬着牙,用手扶着小几,让自己站了起来。
即便是疼,即便浑身无力,即便冷的身子有些发抖……
可是侯嫮的身姿依旧是挺拔的。
像雨后青竹,经历了风吹雨打过后,不仅没有屈服,反而更添一分颜色。
桌上干干净净的,没有东西,侯嫮扫了一眼将房内大致看了遍,没有发现那颗药丸的踪影。
只剩下屏风后面。
步子很慢,手还借着桌子的力,侯嫮走到屏风后,一下就看见了那沾了血的布巾。
很多条,堆在一起。
上面还有一条手帕。
是她昨日流的血吧……
真的很多,很多呢。
侯嫮眼睫颤了颤,面上泛苦,手摸上了那些布巾。
上面的血早已经干涸,不会弄脏手。可血腥味却是止不住的,随着侯嫮的动作,一点一点越来越重。
侯嫮要找那颗药丸,就要摊开布巾去看看有没有包在那里面。
果然,才翻到第二条,就看见了里头一颗浸满了血的药丸。
黑色被血色裹着,看不太清原本模样。
药丸找到了,侯嫮轻轻松了一口气。目光却在那条手帕上停住。
是她常用的那几条手帕中的一条,很素净的颜色,帕子角落绣了梅花。
心突然跳的有些快,侯嫮颤抖着手,拿过那条帕子。
里面好像包着什么东西。
眼睫一颤,右手一点一点将其掀开……
大拇指大小的肉团。
侯嫮一下愣住。
下一瞬,眼泪就落了下来,死死咬着牙,哭声尽数咽了回去。
外面有侍女,她不能哭出来声,不能让人发现。
压抑而悲痛的泪水,一滴一滴砸在那块肉团上,侯嫮摇着头,鬓发半湿沾在额上。
他还这么小,这么小……
比足月出生的孩子小了那么多。
他没有眼睛,看不到这个世界,没有嘴,连哭都不会……
侯嫮手捧着帕子,死死看着那块肉团,看着……
她的孩子。
是的了,那块肉团……是她的孩子。
她的孩子不应该这样的,不应该这样的!
侯嫮竟然笑出了声,笑声低低哑哑,泪水却依旧流着,身子一软摔了下去,侯嫮却不觉得疼。
许是心太疼了,这点皮肉的疼痛算什么呢?
左手拿着手帕,右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
太疼了,太疼了,她怕自己叫出来。
不可以叫,要安静,要装作若无其事,不能让任何人看出破绽。
她是天越的太师,是候府的嫡女。
她是未出阁的闺秀,不该有孕。
最关键的是,她和宫铭,不能有半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