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确实是有改头换貌的好本领,可他……不是在蔚川时已经被宫铭杀了吗?
没死?是逃了?
禀告消息的人仔细回想着,“太师,似乎是有这样的一个人,可好像只出现过一次,看样子地位也不高。”
侯嫮眨了眨眼,看向上首的姬辛,“陛下,臣以为,那人应当是臣在蔚川时发现的擅易容的假知府。”
“只是为何没死……”侯嫮顿了顿,“陛下,还需召见摄政王。”
姬辛敲了敲桌子,“既然赵王余孽已经逃离郡南,想要再抓捕就难了,让刘侍郎回来吧。”
“是,陛下。”应下之后便离开了。
姬辛眯着眼,“太师说过,刘侍郎和那赵王余孽,有过一段孽缘。”
“陛下觉得,是刘思手下留情了?”侯嫮双手交握,用手心包裹着另一只手的手指,好让它不那么凉。
明明已经是五月了,她还是怕冷得很。
“朕完全有理由怀疑。”姬辛的声音有些冷,“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就旧情复发了呢?”
说完,还嗤笑一声,“也是好笑,朕将钟招调回来在骁骥营中探查细作,细作没找到,那边的赵王余孽也给跑了。”
侯嫮低垂着眼,面上平静无波,脑中越来越乱,难道真是刘思刻意放走了赵王余孽?
将钟招调回来……是错的?
侯嫮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被自己忽略了,而这个被忽略的点,只要找出来,朝中那个奸细,骁骥营中的那个,就都知晓了。
等等!
侯嫮一下睁大了眼,直愣愣地看向姬辛,她这大半年以来,都在思考骁骥营中的细作,可如果……
一开始……
她的猜测就是错的呢?
骁骥营中没有细作。
林鸿也不是赵王余党。
而是有人,在她和林鸿寒暄之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然后告知了自己的同伴。
心头寒意渐起,对上了,都对上了,朝中的奸细,她为何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遇刺……
都对上了。
侯嫮眼睫颤着,看向一边的小德子。
小德子心领神会,对着二人一躬身,带着满殿的宫人退了出去。
“陛下可还记得,臣和您提起过的,朝中尚有赵王余党。”
姬辛身子微微前倾,“太师的意思是……”
“臣遇刺,是那赵王余党听见了臣和林丞相的谈话,赵王余孽能逃脱,或许也是那奸细放了消息。”侯嫮的语气很平淡,似乎并不想知道究竟是谁要杀害自己。
“陛下,四年了。”侯嫮站起身,跪了下去,“赵王余孽逃脱四年,臣等却始终未将其捉拿,是臣等疏忽。”
姬辛先是一愣,而后急忙起身走到侯嫮身前去扶她,“太师这是做什么,太师一片忠君之心,日月可鉴,朕又不是昏君,哪里还能怪到你头上。”
侯嫮摇了摇头,“赵王余孽今非昔比,端看这次逃脱便足以见其心智,陛下,不能再拖下去了。”
姬辛强硬的将侯嫮拉起来,又让她坐在椅子上,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可若是举国搜查,怕是动摇民心,恐生更多变故。”
侯嫮眼睛一眨,“陛下以为,赵王余孽从郡南离开以后,会去哪里?”
姬辛沉思片刻,脑中灵光一闪,“蔚川!”
蔚川和郡南相邻,还有姬恪之前留下的痕迹,他再回去,若是那里还有残党,和回大本营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