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需要与陛下商议。”侯嫮停了脚步,看一眼剑奴手中食盒,“我回来再吃,阿姥别担心。”
说着,就往侧门走去。
踩了小凳上了马车,“走吧。”
马车夫一拉缰绳,马蹄踏开,就往皇宫而去。
侯嫮手上拿着卷起来的一张纸,这会儿摊开来,上面就是写着方才自己的那些推测。
虽是推测,可若是要等证实,时间一拖,怕是又要再一次经历先帝赵王之乱,不管是真是假,总要先做打算。
手指敲着马车壁,脑海中构思着如何将赵王余孽顺利抓捕,如果江南抓到的那些真是北漠奸细,不让他们出个大血,可对不起她的性子。
马车晃晃悠悠停下,“太师,到了。”
侯嫮应了一声,掀开车帘下了马车,六月的太阳最烈,这一会儿车夫就已经出了不少汗,偏偏侯嫮周身干爽得很。
进了宫门走到紫宸殿,这段距离不短,侯嫮走的快了,微微有些喘。
“陛下,太师来了。”
姬辛正在看书,闻言一下抬起了头,眼中很是惊喜,“快让太师进来。”
侯嫮理了理袖袍,确认衣着并无不妥后才走了进去。
“陛下,臣有一事禀告。”侯嫮一边行礼一边说着。
姬辛点点头,“太师请说。”又示意一边的宫人给侯嫮搬去凳子。
“陛下,江南两江总督白潜学白大人前些日子上书奏折,说是在江南发现了几个眉眼深邃五官似北漠之人。”侯嫮将手中的递给小德子,小德子结过后放在了姬辛桌前。
姬辛闻言点点头,将纸铺开。
由于是侯嫮惯来写给自己看的,里头时不时有些特殊符号,姬辛看不懂,可文字已经足够清晰,直叫人心底发寒。
“江南与郡南之间之隔蔚川,自赵王余孽逃脱郡南后,蔚川知府萧承文并未有丝毫消息传来。”侯嫮面色沉静,“萧承文此人绝非草包,没有消息,不是那赵王余孽藏的深,就是根本没去蔚川亦或是……”
“只是路过!”侯嫮眉眼泛着冷,“借蔚川的地形多山好藏人,绕路去了江南!”
姬辛看完了侯嫮纸上所写的字,“太师是怕那赵王余孽和赵王一样,与北漠勾结?”
“赵王之乱,大伤天越元气,再来一次,北漠案国虎视眈眈,怕是……”侯嫮敛了眉眼没有将话说完。
姬辛显然也是想到了这里,“为今之计,是要将赵王余孽抓捕。”食指叩着桌子,“全天越缉拿?”
姬辛抬头看向侯嫮,目光里带着询问。
侯嫮稍一怔,头一点,“是。”
“民心动荡,恐多生是非。”姬辛并没有直接应下侯嫮的话,而是自己思考着说。
“民心动荡必不可免,端看陛下权衡。”姬辛没有点头,侯嫮反而心底开心,说明他有自己的思考,而不是一昧去依赖她。
“是细水长流任凭赵王余党发展,冒着风险布长线,还是大肆展开抓捕一举定音,却会让百姓生活波折。”侯嫮双手交叠,手心出了点汗,“陛下,两难全之策,要交由您来做决定。”
他是天子,天越是他姬氏的天越,百姓是他姬辛的百姓,这般决定,自然该他来做。
谁也无法逾越。
姬辛眯着眼,看着那张纸出了神,侯嫮低着头,也不去打扰他,更没有给别的暗示。
她要看看,姬辛是会下什么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