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林嘉月在原地一颔首,慢步走到殿中央,只这几步路,便叫侯嫮觉得眼前一亮。
这美人之所以是美人,定不单单只说是那一张巴掌大小的脸。
包括身形,姿态,还有内里的学识,周身的气度。
宫人搬了桌椅画笔和纸张来,林嘉月微微颔首,而后落笔作画。
作画不比跳舞和奏曲,围观者尽可做些自己愿意做的事情,不必时时刻刻盯着。
林鸿的脸色不算太好,旁边林老夫人的更不必说,桌下的手拉了拉林鸿的衣角,眼神示意问他该如何是好。
“皎皎她……”林鸿有些无奈,看了眼上首的姬辛,他只懒洋洋地坐着,便足够引人注目。
皎皎是林嘉月的小字。
林老夫人蹙了眉,陛下有个好相貌是不错,这般环境,上位者垂眸而视,唇边泛笑,叫姑娘家倾心,再正常不过。
可……
那是陛下啊!
日后当有三宫六院的人,谁家真心疼女儿的,舍得将她送进宫去,日后再不得见,要她一个人面对无边孤寂,一生都去和旁的女人争一个男子的喜爱。
这不是作孽嘛!
林老夫人来之前便打定了之意,无论太师和陛下说什么,也不叫自家孙女去出风头。
可谁也没有想到,林嘉月会“自荐枕席”。
林鸿等人就坐在侯嫮身侧的座位上,一点小动静自然也瞒不过她的眼睛。
目光在林嘉月身上顿了顿,右手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嘉月作画的速度并不慢,笔停下放在一边,一旁小太监拿起画作,从上而下铺开立在众人面前。
林嘉月谦虚了。
这是侯嫮心里第一个想法。
纸上笔墨不多,却传神得很,画的,是今日宴会。
上首的姬辛用墨最多,却也只是写神不写形。余下旁的人,乍一看各个相同,仔细一看却每个皆能认出来,奇怪得很,精妙得很!
姬辛也是渍渍称奇,一招手让下方的小太监将画作拿上来。
画作铺开放在腿上,姬辛低着头看着画,无人注意到林嘉月袖袍里的手握成了拳,里头有汗,垂下的眼中满是期待。
“这画确实画的好!”姬辛并不懂画作,不知道这副画是要学多久,是何种天赋能画出来。
只是看着精巧,图上的人不看脸,却依旧能分辨的一清二楚。
姬辛觉得画的好,那就是好,何况林嘉月这画本就技艺高超。
话落,下方的林嘉月稍稍抬头看向上首的人,唇一抿,带出一点弧度,“谢陛下。”
侯嫮放下了茶杯,杯子与桌子相碰,发出了不大不小的闷响声。
对面的宫铭眼一抬看了过来,心里嗤笑一声,又低下了头。
堂堂天越太师,净喜欢做些给人拉媒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