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除了蒋娇娇,还有阿七,安排了阿七的住处后,蒋娇娇便先回到自己房间去了。
她才一进去,门还没关,后脚两名身着绿衣的女子一前一后走进来,停在蒋娇娇跟前,低头行了礼;“三小姐,奴婢名唤林巧,这是我妹妹林言,日后,就由我们姐妹二人照顾三小姐的起居,三小姐有事,可尽管吩咐。”
蒋娇娇不动声色打量两人一眼,坐到椅上,拿了个水杯,正要给自己倒水的时候,那林言上前,在蒋娇娇碰到水壶之前已经将水壶提起,给蒋娇娇倒了水。
不多不少,九成满,恰到好处。
蒋娇娇眼底掠过一抹暗色,仰头喝了口,才缓缓道:“你们先前是在哪个宫里的?”
林巧说:“回三小姐,我们本是在司苑局负责宫中采购的粗活,得太后赏识,将我们姐妹调到三小姐府中伺候。”
“司苑局……”蒋娇娇呢喃道,“那可是肥差,你们怎么舍得呢?”
林巧不慌不忙的解释:“我们姐妹年纪已经不小了,若在宫中再待两年,也得被遣散出宫了,自然不如先择明主,好为日后谋个前程。”
蒋娇娇的指腹轻轻摩挲着瓷制的杯子,唇角弯着,桃花眼笑意流转,说:“若是你们日后好好跟着我,三小姐自然会为你们谋划,可三小姐眼中也容不下二心之人,你们可能懂?”
林巧与林言闻言,骤然跪下,齐声道:“奴婢绝无二心。”
蒋娇娇将杯子放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她说:“这样最好。”
***
阿七性子温顺,将她照顾得妥当,若是身为女子,那便是多少男子都求不来的。蒋娇娇虽说被父母送到部队磨了几年性子,可如今没了管她的人,她那不安分的性子又隐隐显现出来,在宅子待了几日,便也觉得没了意思,又去了趟满香楼。
满香楼即便是白日也宾客满堂,除了寻欢的,不少文人雅士也会挑在此地,听着大厅那琵琶曲子,来上一场激烈的清谈。
此时二楼雅间内才结束了一场,众人围着圆桌,席地而坐,酒到半醉,有人壮着胆子说:“你们今日可有耳闻?”
众人伸着脑袋:“什么传言?”
“就是西部的三小姐,西部王最宠着的小女儿啊,怎的?你们都不知?”
“她不是才进京都没几日么,且传言她胆小懦弱,能有什么传言?”
那人仰头爽朗大笑,趁着酒劲说:“哎,看来你们消息着实落后啊,那三小姐进京都当天,便到满香楼寻欢。什么胆小懦弱,那都是假的,那天三小姐豪掷千金,要了满香楼所有小倌伺候。”
众人大惊,且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言之,你可别胡说,虽说本朝文风开放,可也鲜少听说有女子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来寻欢,这说出去,岂不是让人诟病。”
名唤言之的男子闷笑:“岂止啊,她不仅来寻欢,还为一名小倌赎了身,如今那人,该是在她床帐内吧。”
闻言,众人皆是一阵鄙夷。
“这西部王若是知道,还不得当场吐血身亡,我要是有这模样的女儿,早早乱棍打死,丢在乱葬岗喂狗了,丢人,丢人呐!”
要被喂狗的三小姐此时又要了几个长得美艳的小倌作陪,喝着小酒,望着一楼打听弹琵琶的姑娘。
那姑娘身着红衣,半漏香肩,架着琵琶,孤身坐在高台上,宛若无人的奏着乐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