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砸。”
陈氏未尝不觉得可惜,但是眼下的状况,已经不容许她再犹豫了,等到明天早上再做这些的话,很容易被人发现的。
趁着现在天黑,府里的人都睡了,偷偷将这翡翠镯子给砸碎了,扔出去,不会有人看到的。等到明天早上就晚了。
那侍女也不敢再犹豫,拿着那铜铸的仙鹤摆件朝着陈氏手腕上的翡翠镯子砸了好几下,毕竟这镯子还戴在陈氏的手上,她也不敢太使劲儿,唯恐砸到了陈氏的手,只好放轻了力道,一下一下地砸着,没砸几下,只听得一声脆响,那翡翠镯子终于裂开了。
侍女将碎裂的翡翠镯子给包好,询问陈氏,“这……扔哪儿啊?”
“等一下,把这另外一只也一扔了。”
“可……这一只还好好的。”
“好好的也得扔了,这东西留下就是罪证,迟早都会出事。”
她也是为了避免过早被人发现,才会起意将另外一只也带走的。不然只留下一只,也太显然了。
虽然很可惜,但这种东西实在留不得。
陈氏将另外一只完好的翡翠镯子也递给自己的侍女,“你将它扔到后院儿的井里去,小心一点,别被人给发现了。”
扔到井里的话,一天两天是发现不了了。别说是一天两天,就是一年两年,也不一定有人发现。到那时候,早就不会有人记得丢了一对翡翠镯子的这件事了。
待侍女回来之后,禀报陈氏,镯子已经顺利地扔到了井里,没有被任何人发现之后,她这才安心地上床睡了,只希望自己手上的红肿能尽快地消下去,免得明天被人看到了起疑心。
次日,天还未亮,整个顾府就忙碌了起来。
而欢颜和谢安澜也是一早就接了顾珏翎过来。
顾珏翎先是去新房换了喜服,没多久就有恭贺的宾客上门,所有人都开始忙碌起来。
顾诗淇也是一早就来了,怀中抱着她的儿子,这一次崔盛坤也是罕见地跟着一起过来了。
欢颜极不喜欢他,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只当是没这个人一样。顾珏翎跟崔盛坤之前也有那么大的过结,自然也不想搭理他,只有顾立明赶紧上前接上了崔盛坤,同他寒暄起来。
顾诗淇上前恭喜了顾珏翎,顾珏翎知道她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只淡淡应了。
本来顾诗淇还以为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多少会给自己些面子呢,结果对自己还是这样一副冷脸。尽管心里有些不满,顾诗淇还是强忍了,抱着儿子去了自己母亲那里。
陈氏还在盯着自己手上未消下去的红肿而发愁,听到外面有动静,下意识地将自己的左手给藏起来,生恐被旁人发现。
直到侍女前来禀报说是大小姐来看她,她这才放松了下来。
顾诗淇一进来就看出自己母亲情绪的不对,一开始还以为她是因为看到顾珏翎成亲这样盛大的场面,心里不舒服。
但是眼睛却瞥到一旁放着的药膏,不由诧异道:“母亲哪里受伤了吗?怎么有药膏在这里?”还是打开着的。
对自己的女儿自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陈氏将自己的左手伸出来,“还不是那只翡翠镯子惹的祸。”
这才将昨天经历的事情跟自己的女儿说了。
顾诗淇听了之后也不由皱眉,“母亲怎么这么不小心。那是方家小姐的嫁妆,你动它做什么?”
顾诗淇跟她母亲不一样,她出嫁的时候,也是有嫁妆的,虽然算不上很丰厚,但也是不错了。所以她也觉得夫家人不该动妻子的嫁妆,就如同她的嫁妆,誓死她都不愿让崔盛坤动的。当初崔盛坤将宅子给赌输调之后,曾经想要拿她的嫁妆赎回来,她是誓死不肯。不过纵然如此,她的嫁妆也用了不少了。
崔盛坤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子,赔的多,赚的少。根本拿不回来多少家用的银子,为了让儿子不输给别家的少爷公子,她已经将自己的嫁妆拿出来了不少。
陈氏一听,怎么连自己女儿都不站再自己这边,心里更加难受。
“我动它做什么?你也不想想,当初为了给你准备嫁妆,我把我手里但凡是能拿得出手的东西,都给你做了嫁妆,我又多久没有见过好的首饰了。我当时也不过是见那翡翠镯子的成色好,想戴一下试试看,结果……谁知道就取不下来了,我也没想真的据为己有。”
顾诗淇连忙安抚,“好了,我知道母亲对我的苦心。幸好您想出了砸碎的主意,这成亲闹闹腾腾的,等他们发现嫁妆的数目不对,估计也要等到个把月之后了,哪里能查到您的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