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用手就能碰到,没有一点温度,惊得她收了回来,连忙道:“不要了,不要再让它们到我身边了。”
她要的是声音,如果它们来到她的身边就没有了声音,那她宁愿它们离得远远的。
琴妖将鸟的尸体带回到常待的那棵树下,放在地上哀求地看着树,伸出手碰着树干急迫道:“你有没有办法能够救救它,让它再发出声音。”
树不会说话,更不会救人。
琴妖失望地低下头,靠在树旁,手臂垂下,手心向着天空,绝望地盯着已经死去的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尸体很快引来了这附近的蚂蚁,老朋友的出现吸引了琴妖的注意,她看着它们将那鸟的尸体包得严严实实。
这回,她没有再去帮忙。
风吹过,头顶上的树叶发出声响,融化的雪水从树上落下,滴在头顶,冰凉刺骨。
她望着飞过的鸟,静下心来听着这些声音,让她感觉不再是孤身一人,但对于刚出世不久的她而言,她害怕有一天会听不到这样的声音。
蚂蚁搬运着尸体。
她靠在树上,闭上眼睛,隐隐约约听到了蚂蚁搬运东西的声音。
没了鸟叫声,蚂蚁还在。
她恍然明白了什么,睁开眼从容地去聆听这天地留给她的声音。
每一天都是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
琴妖听到了另外的声音,她的心忽然不安,那是一种她从未听到过的声音。
顺着那声音,她下了山,找到了一家客栈。
声音越来越清晰了,她开始害怕一走近就听不到了,停在那里远远望着。
那声音很奇妙,仿佛将这林中的一切声响都容了进去,拼在一块是那么动听。
她就这样偷听了几日,想要一直听下去。
但那声音,忽然中断了。
断得毫无征兆。
琴妖焦急,等着那声音再度响起前,变得坐立难安,听了鸟叫都觉厌烦。
她知晓,她是想要再听到那声音,就又做了个决定,拔掉头上的角去见那里的人。
只是稍稍用力,她的头就痛得无法再去听任何声音,可她已经迷上了那客栈内传来的声音。
她又去了村子里,借了斗笠盖上,只要还回去那就不叫偷了。
进了客栈,别人讶异地注视着这个奇怪的女子,穿着裙子却戴着这样一个斗笠。
琴妖问他们:“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就在前几日还有的。”
大家明白她说的是什么:“那是掌柜的在弹琴,琴弦断了正在房里发愁呢。”
琴妖明白听不到声音了,就像那鸟的尸体一样,虽然失望还是决定回去。
可当她要离开的时候,楼上的房门开了,从二楼传来了一道不怒自威的声音:“姑娘喜欢在下弹奏的曲子,不妨上来一聚。”
琴妖犹豫着,转身低着头上楼。
那掌柜是个年轻人,二十出头,名为顾执,这里不过是他家中的其中一间客栈。
父母让他来这里练手的。
他却觉多余,盯着琴妖,如墨般的眼眸中满是打量,这郊外之地竟会出现这样一个奇怪的女子,那斗笠之下必是一张丑陋的面容。
“你们继续吃,今天我请客。”
掌柜的对看客们还盯着琴妖不放的行为不满,让他们把目光都放在他的身上。
“看来,掌柜的是遇见美人一扫多日阴霾,那我们可要放开了吃。”大家嬉嬉笑笑,很快就不去留意琴妖。
“姑娘,随我来。”顾执转身,嘴边是不屑的笑意,背手走在前面。
琴妖抬头看了眼默默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