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挥了挥手,让其他人先下去,尤其是奉茶的人,陛下正在气头上,现在什么东西送过去,都免不了一砸,虽说发脾气发出来就好,但若是经常性这样,反而会失了格调。
唯有无能之人才会狂怒不已,聪明人很快就会冷静下来。
平德帝听着其他人离去的轻得没有多少声响的脚步声,深吸一口气,随着怒意的平复,他人中左右的胡须跟着抽动一下,眼里是森寒之意:“去,把老三叫来,与袁世芳相关的信件如今是他在接收。”
老太监俯身应下,连忙出去。
屋内剩下平德帝一人,室内一片寂静,他良久没有动弹半分。
袁世芳是他用来处理郑国公的利器,只等着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现在突然出问题,忍望舒多年,紧要关头却出了这件事,如何让他忍受得了!
当初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执掌塞北兵权,借此来胁迫他放走沈之行那小子。
得知老家伙把那么重要的信物送给了望舒,刚登顶的他好心情当即就一落千丈,正是因为最重要的塞北没有掌握在手中,好几年他都无法睡得好。
生怕某天睡着就会一觉不醒,担心会被人谋害了去,再则是行事方面受到桎梏,若是所有权柄掌控在他的手中,何至于与其他人周旋那么多年。
他踱步来到靠墙的书柜前,抬手覆在胭脂红的花瓶上,收紧手扭转,书柜缓缓向两侧打开,此处没有其他东西,只有一副等人高的画像,上方是个女子,貌若神女,轻云笼月般婉约清冷。
平德帝抬手轻覆于女子的面容,微微闭上眼:“朕明明可以做的更好,为何你们都不懂!”
然而闭上眼却是女子眼中含泪,愤恨的的目光,他满不在乎的笑了。
当初她无论如何也不肯随他,便是死也不肯就范,连用她的孩子胁迫,她也丝毫不退。
平德帝睁开因苍老而浑浊的眼眸,那里面淡漠中携着烟雾般的讥讽,若是不细看都看不分明,“死了也好,若是活着怕是朕早就厌烦了,死了才会让朕一直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