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温柔询问她身体状况,心里又是如何想的呢?恐怕是在想着该如何向身边的医师商量下的药量增减问题吧?
阿依古丽心口就像是被什么堵住一般,她脸上保持着与他一般无二的温暖笑意,面容看起来虽然苍白,眼里似乎有光芒,好似听到他的关切就心满意足的小女儿心态。
“你喝点吗?”阿依古丽拿起他放下的酒杯,为他也斟上一杯,“总是我一个人喝,多没意思,你也来上一些可好。”
每次说是喝上两杯,但他其实很少会喝,常说男女坐在一起饮酒,总要有个人保持清醒。
“我也不知道有多少时间,如今我已是病入膏肓之相,便是喝醉酒,咱们表兄妹二人,哪里会有什么事情能发生,表哥无需这么在意。”
阿依古丽苦闷的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没有压抑内心的感伤,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些许颓然,自暴自弃的自嘲两句。
沈亦清想要劝说,阿依古丽看出他的打算,眼里方才的那忽闪的星光早已黯淡下去,眼里是苦涩而勉强的笑意:“劝说的话就不必多说了,这样的话听多了,一听到心里就更加难受。”
她的伤心不像是作假,沈亦清抬手想要轻触她安抚,只是又碍于礼节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一如往常那样,说话欲言又止,动作只做一半,让她以为他是守礼之人,内心里对他这般克制的行为有着极高的赞誉,产生不少的好感。
直到她遇到了江璃,两人闲谈间终于明白这种勾搭的行为叫做欲擒故纵,所有的心思让对方来猜测,不需要扯谎就能让对方自动自发的补全念头,还有着以退为进的效果。
在她几句话下,沈亦清端起酒杯与她碰杯,阿依古丽由衷的露出笑容,就算是要敷衍他饮下这杯酒,她也要让他跟着敷衍她,怎么能让她一个人膈应。
想到方才为他斟酒下的药粉,不愧是她为了练手学了许多次的下毒手法,感谢江璃的亲自教导,否则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无声无息的给他下毒。
再则就是这种面对面的下毒方式,让她的内心产生了巨大的愉悦感,那种亲手报复的快活,所以她此刻绽放的笑意,是真心实意,无任何弄虚作假。
江璃说得对,要想演技真实,便要在心里头找寻自己下一步需要的情绪,利用某些相同的因素,调动内心的喜怒哀乐,掌握这种技术之后,自然就不需要费劲的去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