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梦璇哭的停不下来，缓了好一会儿才能完整地说出一句话。

“她恨我，她一定是恨我的......如果她没有看到我倒药，她不会走的，也不会意外落水，她一定是怪我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昨天，昨天晚上，我从梦中惊醒，有鬼要杀我，一定是她！”

“那你是怎么逃脱的？”砚灵兮问。

庄梦璇愣了一下。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好像有什么东西制止了她。”

砚灵兮看了她片刻，问道：“那你想让我做什么？收了她，让她灰飞烟灭？”

庄梦璇张了张嘴，口型是下意识的“不”。

她茫然地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我、我可以见见她吗？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想死，可我也不想她灰飞烟灭......”

砚灵兮说可以。

“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降临，气魄来临，魂兮归来。天清地明阴浊阳清，开我法眼法耳阴阳分明，急急如律令，开！”

片刻后，一个瘦小的鬼影慢慢悠悠地从远处飘来。

她看起来情况不太好，本来惨白的脸上萎靡不振，浑浑噩噩，灵魂体也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一看就是受了重伤。

“奶奶！”看到熟悉的脸庞，庄梦璇激动地扑过来，却从她身上扑了过去。

庄奶奶像是感觉到什么，眼神清明了一瞬，看着庄梦璇的眼神依旧慈爱关切：“璇璇啊。”

“奶奶......奶奶......我错了，对不起......”

庄奶奶叹息一声，声音有气无力的：“怎么哭了呢？好了好了，不哭了，是不是昨晚被吓到了？乖啊，奶奶已经把他打跑了，他不敢再欺负你了。”

庄梦璇愣住。

砚灵兮问：“您怎么知道昨晚有欺负她的鬼？”

庄奶奶不认识他们，但没有在他们身上感觉到恶意：“我看到了啊。昨天那只恶鬼，掐着我们璇璇的脖子，想杀她呢。把我给急的啊，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爆发出一股力量，打了好几次，终于把他给打走了。”

庄梦璇怔怔地，原来是别的恶鬼吗？不是奶奶想杀她，奶奶反而是想救她......

“你不知道自己打不过他吗？”砚灵兮问。

庄奶奶年纪大了，又是刚死，力量本就不比别的鬼强。

庄奶奶说：“知道啊，但那时候哪管得了这么多啊，那鬼可是想杀我们璇璇的，我要是不救她，就没人救她了......”

庄梦璇眼睛瞪得大大的，泪水不住地流下来。

砚灵兮又问：“那你知道你身体的损伤很严重吗？”

可以说，现在庄奶奶是受了很严重的伤，如果不治疗，放任不管的话，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烟消云散。

庄奶奶说：“我有感觉。”

但即便是知道救庄梦璇的代价是自己彻底的死亡，她也不会犹豫。

庄梦璇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奶奶，我错了，我真的做错了，我后悔了，求求你，你回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