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见义勇为的小伙子名叫祁恩。
按照他们家乡那边的规矩,停尸需要半个月,不是说一定要半个月,而是要请大师根据死者的八字算出合适的下葬日期。
祁恩的下葬日期已经算好,就是明天。
灵堂要开设至少七天,祁父祁母已经好多了,尤其是祁母,前几天是一只以泪洗面,今天脸色依旧不太好,一家人都是面色苍白,眼眶红肿,却还是强打起精神招呼来吊唁客人。
祁恩的姐姐名叫祁真,长的很温婉漂亮,即便化了妆,也还是能看出伤心的痕迹,她和祁母会递香给到来的客人。
砚灵兮他们来的时候,人并不多。
接过递过来的香,砚灵兮面色严肃地上了香,最后眼神落在那黑白的相片上。
父母基因就不差,所以无论是姐姐祁真,还是弟弟祁恩,三庭五眼都极其端正。看得出来,祁恩是一个积极向上的人,照片中的他扬着笑容,眼睛似乎发着光。
......却遭此横祸。
李婶和薛婶去安慰祁母,祁母勉强笑了笑,眼睛一眨,却又落下了泪水。
祁真咬了下唇,强忍住泪意,对祁母说:“妈,别哭了,别再把眼睛哭坏了,弟弟他一定不想见到你这样的。”
“对,对,小恩他不会想看到我这样的。”祁母接过祁真递过来的纸,擦了擦眼泪,露出一个故作坚强的笑容。
李婶和薛婶对视一眼,都在心里叹了口气。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说话的声音。
是记者。
这个案子在网上也引起了关注,有些记者便来采访,有舆论帮助,祁家人自然是开心的,可他们并不希望记者来灵堂里面采访,那会扰了祁恩的清净。
有些记者好商好量,会道个歉就出去。有些记者确实无孔不入,见缝插针,越不让拍越想拍,就指望着能用祁恩的灵堂带去点流量。
眼下,这来的就是后者一类的记者。
祁父挡在门口不让进,沉声道:“请你们离开!”
男记者充耳不闻,举着话筒问:“祁先生,今天就是你儿子祁恩的头七了,钱小姐依旧没有来吊唁,请问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吗?”
祁父脸色难看;“没有,请你们赶紧离开!”
记者:“祁先生,我们没有恶意,你应该明白,这事在网上曝光,对你们是有好处的。”
他们当然知道,只是他们也绝不允许有人来打着公道的幌子,来给他们自己制造流量!
“我再说最后一遍,请你们出去!”祁父厉声说道。
见记者还是举着话筒不动弹,祁父试图把人推出去。
记者不肯,还生气地说:“你知不知道我们这些设备多少钱?碰坏了你们赔得起吗?!”
祁父本来就上了年纪,还有高血压,因为痛失儿子,最近吃不好睡不好,被记住一刺激,头晕眼花,心跳加速,像是马上就要晕倒了。
祁母和祁真连忙跑过去,搀扶着祁父。
“老祁,冷静,冷静点,深呼吸,别太激动。”祁母紧张地顺着他的胸口,她实在是怕了,她再也不能忍受失去任何一个亲人的痛了。
记者却趁着这个实际,将摄像头对准了祁家人,得意地笑了一下,是吃准了祁家人不敢真的动手。
李婶和薛婶看不惯记者这么欺负人,上前去理论,反而被摄像机怼着拍,又连忙去挡。
砚灵兮不高兴,问莫玄淮:“他的设备多少钱?打坏了我们能赔得起吗?”
莫玄淮看了一眼,说道:“赔得起,再来一百套也能赔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