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事果然如宴守所料，小老头过来的时候，先被这人数震惊得心生退意。

又被宴守的合同激得往前走，看见这些苗子的手艺后，还是决定留下了。

那时候，齐淮看着，就觉得他以后一定要学得像宴守这样，不管阴谋阳谋，别人都不得不跳！

＊

厨艺大赛回来后，齐淮就得去上学了。

当天还是宴守亲自送他去的，路上又只剩下齐淮一个人，他直到上车的那一刻，才知道原来元安歌不需要上学。

“他要去打比赛，现在得和队友好好磨合。”

宴守简单的解释显然不能让齐淮满意，他低着头：“那我，能不能也不去啊？”

宴守闻言挑眉：“你不是想要高考状元？”

齐淮抿抿嘴，心情有些低落。

不是他不喜欢学习，而是在这个陌生的学校里，只有自己一个，别人都不认识。

齐淮清楚地知道，到了高三，相处了好几年的大家肯定都有了自己的小团体，不可能因为他是转校生就迁就他的。

所以，到时候自己还是一个人来，一个人走，性情温和喜好人类的座头鲸表示不行。

好歹给他来一个假人类啊！

“如果你还是觉得很勉强，我们可以不去，”宴守一边开着车一边道，“我随时可以掉头。”

“从你的角度，你可能害怕和人类相处，但未来你可能需要经常和人类相处，鲛珠破了，很快就会完全破碎，那个时候，我们就回不去海底了，小淮。”

齐淮一愣，显然没懂宴守这话什么意思。

他们有鱼尾，有鳃，有意识，为什么回不到海底了？

叹了口气，宴守揉了揉小孩儿的头：“那我们回去？”

“不，”齐淮拽紧宴守的手，有些忐忑不安，“叔叔，我去学校，我只是想你哄我。”

宴守：“……”

对不起，你叔叔我真没懂。

但是齐淮现在心思已经不在这上面了，他有些担心：“我们，我们为什么回不去了呀？”

宴守给小崽子解释：“我们的进化的能力都是靠鲛珠得来的，这你应该知道。”

“一旦鲛珠破碎，我们就会失去这个能力，我们大多数被鲛珠馈赠的东西都会被收走，到时候就面临一个选择。”

“你想当人类，还是当海洋生物。”

私心里，宴守是希望他们当人类的。

当海洋动物，不是被吃，就是吃别人，然后在随时可能会异变的海底，不稳定的生活。

但是当人类，他们可以丰富自己，可以在危难到来时逃到另外的星球，可以有着自己的意识和想法。

这些，都是当动物不能赋予的。

但宴守没有和小崽子说这些，他不希望他们的选择受到他的干扰，族人只需要学会如何生存，给自己留有选择就行了。

当然，他的话语间，也隐隐透露了他的想法。

“但不管你选哪一条，你都得保证你有好好生活的能力，”宴守说完，抽出手揉了揉小崽子的头，“从我的角度，我自然希望你学会和人类相处，以后不管想上岸还是下海，都无所畏惧。”

但从家长的角度来说，他也不想让齐淮这么纠结。

谁能想到人家只是想要一个哄哄呢？

宴守决定不去思考这个问题。

之后齐淮和宴守说他会去学校，也不是勉强，在宴守送他去学校的途中，齐淮望着外面的街道，有些呆愣。

鲛珠马上就要消失了，一旦消失了，他们要么就永远上不了岸，要么就永远回不去海底。

他会怎么选呢？

齐淮稍稍思考，觉得自己肯定会选在岸上吧，在岸上，他有实现自己的能力，有得到别人关注的能力。

而不是在深海中，黑暗中，孤独寂寞地生存。

既然决定了未来的方向，齐淮更是认真了很多，似乎想把每一天都当成最后一天来努力学习。

等宴守送齐淮到校门口的时候，齐淮突然抬头问：“叔叔，在鲛珠破碎前，我们能再去一趟海底吗？”

宴守一愣，轻笑了起来：“别担心。”

“就算鲛珠碎了，你想去，我也能送你下去。”

齐淮放心了，他弯了弯眉眼：“我会和同学好好相处的！”

宴守给齐淮递书包，简单嘱咐：“中午自己在食堂吃，饭卡你会用的，下午我来接你回家。”

齐淮眸光温柔：“好！”

他站在校门口，等看着宴守走了，脸上的笑容才变淡，背着书包往学校里走。

只是哪怕笑容再淡，也掩盖不了他亲和温柔的体质，不少人都忍不住递看着他，跃跃欲试地想和淮崽做朋友。

＊

之后，宴守的生活变得规律起来。

他早上送齐淮去学校，然后睡觉，下午去转转餐厅，然后接齐淮回来，教齐淮的学习，然后继续睡觉。

日子过得极其舒坦，导致宴守甚至都犯懒了。

而餐厅那边的厨师，也在小老头的帮助下，变得越来越优秀，似乎一切都走上了正规，风平浪静。

太过悠闲，宴守总算想起了被自己丢在海水城的李小蛮和海水城的各位海族。

唔……这日子看着也差不多了，他是不是应该过去看看他们呢？

怎么说，他也是个负责人的王。

还在去与不去之间犹豫，很久不联系他的宴清河再一次打电话过来了。

宴守懒洋洋地接电话，并因为这通电话决定，不去了。

宴清河找自己肯定是有麻烦了，他不需要再去多找麻烦。

那边，宴清河语气有些凝重：“国外有一个小县城都被感染了，现在束手无策，那边已经决定放弃这个县城，并封锁海域。”

这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国家，只是因为靠海，有了感染的风险。

第一个感染的是一个渔民，但是他看见黑青色还以为是自己没洗澡，也没在意。

等后面出现严重现现象的时候，他又担心自己被抓去什么实验室，或者被用火烧死。

最终他将自己包裹起来，谁都不告诉。

但作为渔民，他打下的鱼都是在黑色海域打下的，这些鱼本身也都自带了一点这些病毒，于是，整个县城都遭了殃。

目前他们还不清楚，县城有没有没被感染的。

宴清河接到消息后，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打电话给宴守，想知道宴守打算怎么办。

宴守听着消息挑眉：“要找我换金币了？”

宴清河：“……不是，这个国家没多少钱，估计不会换金币。”

“那就让他隔壁的国家换好了，”宴守淡淡地出声，给宴清河出主意，“不然，这交通迅捷的时代，早晚会感染到他们那的。”

宴清河想了想那个隔壁国家是什么，好像也不算没钱。

“嗯，我就是跟你说一声，你有分寸就好。”

说完，宴清河寒暄了一番才挂断电话。

宴守挑眉，眼底全然没有对平时小崽子们的纵容，反倒是一片冷寂。

是他太温和了，反倒让宴清河觉得可以利用，去试探他的“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