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霁川再次沉默，等了片刻，解开了季晓晓的穴道。

季晓晓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这洞中幽深静谧，一时间竟然有些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寒意，不自觉的瑟缩了一瞬。

沈霁川隐约察觉到了身旁这人的动作，一手拽住季晓晓的手。

不是，他以为我是什么人？没有脾气的，我们正在吵架！吵架懂吗？这生拉硬拽的，我会妥协？

季晓晓下意识的就是挣开，可是这沈霁川的手就像是一把铁手铐似的，怎么也挣不开，不待再次发力，便感到一股源源不断的暖流从被拽住的那只手那儿传过来。

他是在替我御寒？又不是自己人，何必花费心思。

“不要胡闹，”沈霁川往周遭看了看，“这里阴冷潮湿，必然是出口靠近水源，又多年居于这阴暗之处，寒气厉害的很，小心寒气入骨。”

季晓晓愣了愣，却没有再挣开他的手，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觉得漫长的厉害，终于在这一片黑暗里看到了一丝光亮，前面便是出口了吗？

行至洞口一探，果真。

这皇陵南面倚靠这嵩山的层峦叠嶂之中，山林葱郁；北邻便是这逶迤曲折、似真龙横卧的资水之滨。

这洞口杂树杂草生的茂盛，若非自己是从里间出来，谁又能知晓这别有洞天。

出来才察觉走了如此久，天边已然破晓。

这出口接着便是一条河，仔细一看这条河简直是天然的屏障，这没有路如何出的去，难道游泳游出去？原本找到出口的喜悦在看到这番景象后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时节虽然还不是很寒冷，可是也已经入秋，何况这白京却是比大都冷上许多，如何到这下游，一则过河走山路下山，二则是有船。

沈霁川思忖了片刻，“可会水？”

季晓晓犹疑道：“会，你不会是想……游到下游去？这我可不干啊！”

沈霁川移了移自己瘸了的腿，笑了，“徒儿放心，为师还想下半辈子有一双腿，断不会有这么个念头，只是为师腿伤不便，再带着一人恐有不测……”

所以呢？言下之意莫不是要我游到对岸，呵呵，果然露出真面目了。

“那小的就自个游过去，不劳您费心了。”

季晓晓悻悻出声。

沈霁川不知是没有听到还是，没有回应，径直去边上砍断了一根野竹子，

“准备好了吗？”

季晓晓……

“师父请先行，我……我尽量！”

沈霁川：我先行？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也没有多说什么，长臂一带，将那抹细腰一揽入怀，然后纵身平平飞掠过去了。

竹枝入河，脚底轻点竹枝，转眼间已经平稳落至对岸。

这一切太快，季晓晓本能的就是拽紧沈霁川，眼睛一闭，再睁开便已经到了对岸，这……这不是就过来了吗？恐有不测？会不会游泳？他又在耍我！

瞧瞧！这嫡仙似的模样下，藏着一个什么样面孔，我的笑话就这么好看是吧？太过分了……我……炮灰我好难啊！！！

没错，炮灰能有什么脾气呢？季晓晓一句话没说，默默的从沈霁川的怀里退出来，气鼓鼓的上路了。

一路上，季晓晓和往常判若两人，几乎没了声。

“季雨晴，”沈霁川停住了脚步，语气里隐约有几丝期待，“你为什么想要救我？”

季晓晓没料到他会有此一问，思忖片刻道：“因为我想要你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