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瞧见弘昀,他便恨铁不成钢,又顾着那张酷似武氏的脸,又讨厌不起来。
四贝勒怕她动气,拥着她,缓下语气,“弘昀是爷与你的长子,爷自然盼着他更好,希望他能更稳重些。”
听到那两个字,武静蕊冷笑,“爷说的好听,大阿哥才是您的长子,弘昀只是您的次子,哪里需要更好?大阿哥争气就够了。”
四贝勒皱眉,“说的什么话?弘昀在爷心里一样重要,又生的哪门子闲气?谁在你耳边乱嚼舌根了?”
武静蕊扭过头去,“才没有呢,妾身自个儿生闷气不行吗?您处处称赞大阿哥,到了弘昀就各种嫌弃,这不是偏心吗?左右您的长子只有一个,让弘昀无忧无虑长大就好了,不需要多么出色。”
四贝勒哪里听不出她话里的酸味,因习惯了她这般任性模样,并未生气。
眼见她面色不愉,他笑了下,安慰,“何苦呢?弘昐是爷的长子不错,但他的生母只是格格,弘昀的生母却是你,自然是弘昀更为尊贵。都是爷的儿子,爷何曾偏心?”
“真的?”武静蕊扭头看他,似是不相信,“再如何,大阿哥也占着长子的名分,又肯用功,别人眼中自然他最好,连带着李氏也与有荣焉,更盼着大阿哥成才。弘昀虽顽皮了些,却聪明又孝顺,哪里就差了?凭什么别人这样认为,贝勒爷同样如此?”
四贝勒承认,弘昀虽性情顽劣了些,却聪慧纯良,他并非不喜他,而是担心他因此骄傲,反而毁了自己。
是以他从未当众夸过弘昀,反而对他处处严厉。
不曾想这女人竟如此想。
“原来你早有不满,为何不早说?你对孩子们一向宽纵,爷知你疼他们,对随宁也便罢了,弘昀是男子,爷难免对他严厉些,也是为他好,为你好,何苦枉费了爷的心思?”
四贝勒叹口气,接着道:“若论谁更优秀,爷都看在眼里,弘昐虽用功,始终不如弘昀聪慧,本性如此,爷无需强行扭转。弘昀不同,若他这性子毁了,爷定然遗憾。无论他们的秉性如何,都是爷的儿子,爷会一视同仁,更不会偏向哪个,厌了哪个。”
这番话,无疑叫武静蕊心里舒坦了些。
既然四贝勒不在乎什么长子幼子,那便少些担心了。
武静蕊娇笑,“爷这话真叫人欢喜,妾身还以为某人能凭着长子扬眉吐气,瞧不起妾身母子了呢。”
四贝勒一听这话,立刻问,“何以如此说?谁同你胡言了?”
武静蕊轻描淡写,“一些闲言碎语罢了,也只剩这些痴心妄想了,总不敢妄言到妾身面前,妾身就不计较了。”
四贝勒了然,便也不再追问。
李氏固然有些小心思,却无伤大雅,只要有分寸,不闹到武氏面前,他也可不计较。
“爷可否答应一件事?”武静蕊瞧着他,眸如秋波,甚是妩媚。
四贝勒想起许久不曾碰她,实在难熬,便声音低沉了些,“何事?”
武静蕊握着他的手,声音更加柔软,“永远别给旁人欺负我们母子的机会。”
四贝勒心想,爷都如此疼她了,竟还这般不安心。
真以为自己会置他们母子于不顾了?
“看来你对爷的话处处不上心,当真以为爷的话不算数了?”四贝勒似是很不高兴。
武静蕊笑道:“提醒提醒而已,免得贝勒爷难忘旧情,被人几句话哄了,让人觉得妾身终有年老色衰的一日,就能让人随意欺负了。”
最后叹着气,一脸幽怨。
四贝勒好气又好笑,“谁准你这般没大没小,随便诋毁爷了?”